魔皇暴政,自从前些日子苏醒过来后,风波不断。
更不要说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地开始“祭炼法器”,专用他们这些小喽啰的命来填,说不定过一会便轮到他们了。
魔域叫苦不迭,从前怎么没见魔皇祭炼他那法器?
又听说镜海天域最近也乱,一来二去的,竟然有要来打十方海的迹象。
这是好事啊。
底层小魔们巴不得他们赶紧把魔宫踏平了,反正自己又不住里面,那群贵族也是常年吃干饭,对治理魔域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全杀了算了。
十方海终年寒冬,木房子顶上堆了厚厚一层白毛雪,破漏檐脚更是在冰锥拖挂下摇摇欲坠。
不远处传来一阵打马地动,那半截屋檐终究还是不堪其重,直直砸在了庇护半生的屋角下。
屋子里昏昏欲睡的魔种推开与自己搭伴取暖的另一头魔,眯着眼睛慢慢往门口走。
“干啥去?”
“外头有动静,我看看……万一别是来抓人的。”
躺在草席上的小魔被他的声音吓了个激灵,连忙爬起来拢好身上破衣服。
“要真是,你可别丢下我自己跑……”
几句交谈间,外面动静越来越大,连房门打开的吱呀刺响都被掩盖过去,两个小魔就这样撑着房门,探头探脑地往外面看。
他们先是被扬起的风雪沙尘迷了眼睛,再回过神,竟眼睁睁看着一队白衣泠然的骑兵从小屋门前路过!
两人赶忙退回屋子里,找了个空砖位挤在一起往外面看。
“我的老天爷,这是镜海天域那群修士吧?!”
结果显而易见,白衣骑兵身上没有属于魔的异形特征,每个人都带着另邪魔既敬畏又厌恶的灵力气息,他们正面色肃然地往魔宫方向赶。
两个小魔赶紧收回了视线,靠在墙面上惊魂未定。
“老天保佑,魔皇的报应来了!”
“哎呀你瞎乐呵啥!万一那些修仙的不止杀魔宫里的,还要把我们魔赶尽杀绝,那不完了吗!”
“你说的有道理,那怎么办啊大哥?”
“愣着干什么,逃啊!”
……
另一边,迟霁站在飞剑上,将脚下起伏不定的十方海面看得真切。
也看到了挣扎在海水之间的那些小魔。
他眼神微动,在下一刻接到了妖皇的传音。
“迟霁,微生。”
妖皇声音平缓,这另迟霁先松了口气,刚准备问钟怀冽那边的状况。
“我现在需要你们去做一件事。”
迟霁和微生望不在一块,微生带着剑修飞在后面,迟霁在前面探查情况,全速赶往魔宫。
迟霁听到了微生望的声音:“陛下直言。”
连峥接着道:“我在识海给你们传了一份路线图,到了魔宫之后,你们务必到那里去,将摄魂木带走或是摧毁。”
“若是办不到,着人在摄魂木上设下禁锢法阵,能有多少,便设多少,最好能将摄魂木彻底封印。”
连峥吩咐完便掐断了传音,下一刻,金线构成的路线图在两人识海浮现。
迟霁看着前方云端处高耸的屋顶,看到了一股冲天浓烟,微微眯眼。
“前面可以下降了。”他对微生道。
剑修能够御剑,比其他队伍稍快一些,不过这一路天域盟军可谓是长驱直入,不仅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那些小魔甚至恨不得夹道相迎。
估计再过片刻,大军便能齐聚魔宫了。
迟霁收回心神,催动脚下佩剑加速,落在地面。
魔宫外围有重兵层层把守,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嚣张,当即拿了武器围上来。
大军进入十方海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魔回来报信!
魔兵们一边心中悚然,一边手忙脚乱地上报,但为时已晚,不过须臾,魔宫外就围满了天域修士。
迟霁和微生望站在众人面前,按他们的辈分本不该如此,但无奈有钟怀冽珠玉在前,起点太高,众人已然将他们当做主心骨。
迟霁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场面话鼓舞军心,然后剑指魔宫:“讨伐魔皇,冲啊!”
他和微生望则趁乱溜进了魔宫后门,按照连峥给的路线图一路蜿蜒,终于找到了那拱门。
“是这里吧?”迟霁手指触碰到拱门处的结界。
微生望点头,二人合力把封印破除,殊不知,魔宫正殿内正和钟怀冽对峙的魔皇,面色忽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