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明天就走了,释尘如此纠缠不休,大概是源于未曾得到的执念,以及对他的一些依赖。
若以此身遂他心愿,或许能够消弭他几分妄念,也能让他日后稍加清醒。
清醒了,便能明白这是一桩多么荒唐的情债。
镜泽被吻得苦笑,任由释尘在他口中开疆拓地,予取予求,甚至主动递出了柔韧的舌尖。
他这默许的姿态如同无声的鼓励,点燃了释尘心中压抑已久,混杂着不安与渴求的火种。
瞬间燃成一片熊熊烈焰。
纠缠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滚烫,镜泽睁眼时便对上了释尘动情缱绻的眼眸。
他的腰身被年轻的神紧紧箍住,揽进怀中,刚丢下酒坛的那只手,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探入镜泽艳红的衣袍。
镜泽再次闭上眼,感受着颈窝中烫得要命的呼吸,释尘的唇舌在他颈侧流连,留下湿润红痕。
很快,二人的衣袍就在交缠间凌乱散落,堆叠在神殿冰冷的地面上。
神殿空旷,唯有他们彼此渐重的喘息,和难以入耳的渍渍水声。
释尘的力道有些没收住,镜泽喉间溢出一丝呜咽,用手背捂住深红唇瓣,睁开眼瞪他。
他在触及镜泽旖旎的眉眼时,下意识放轻动作,仿若身下的人不是九霄之上的真神,而是一面易碎的琉璃明镜。
镜泽的所有细微反应都逃不过他炽热的目光。
他的意识在酒香与陌生快感中逐渐模糊,身前的人正在将他推进从未体验过的欢愉深渊。
镜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与释尘对视,眉间堆起远山,却在某一刻,抬起微微颤抖的手,环住释尘汗湿的后颈。
释尘终于在满殿青梅甜香中,被镜泽身上传来的冰霜气息裹挟着,坠入一片刻骨红尘。
……
一直到天光将亮时,释尘才停歇动作,掐了几个法决为镜泽收拾。
镜泽早已摊在了地上,身下垫着那张宽大的兽皮,还在失神地喘息。
释尘揽着他的肩,将衣袍盖在他的身上,爱惜地将人搂进怀中,声音里还能听见颤抖。
“……睡吧。”
镜泽听话地闭上眼,听着身边人的气息很快便趋于平稳。
镜泽睁开眼,指尖捻出的细小光团没入释尘神躯。
那是一个能让释尘睡到明日的术法。
镜泽又躺在原地缓了缓,见证旭日缓缓升起。
身上的酸痛稍稍散去,镜泽将腰间沉重的手臂移开,深深地看了一眼释尘英俊的侧脸。
他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唇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神殿内传来一声叹息,镜泽艰难地坐起身,给自己套上崭新的红袍,又梳理好长发,用红绸妥帖地蒙住双眼。
做完一切后,他又看了一眼沉睡的释尘,心里沉闷。
卯时初了。
仙域的空中带着湿润的水汽,镜泽离开了妖神殿,走出门槛的一刹那,他来到了直通地府的转生之处,枯荣台。
殿中比妖神殿还要空,没有烛火架台,没有任何装饰器物,只有中间低矮宽大的一口深井。
司命脸色苍白,眼下挂着大片乌青,心神不宁地四处踱步。
镜泽甫一出现在殿中,司命便匆匆跑过去。
“再有一刻钟便是陌施平日上任的时辰,殿下您……”
他口中的陌施,是枯荣台的镇守仙将,他平日看轮回井看得最紧,从未迟到过。
镜泽颔首,声音沙哑:“莫慌——”
他几乎刚说出口便顿住了,司命听得一脸呆滞。
“殿下,您的嗓子怎么了?”
镜泽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许是着凉了吧。”
司命敏锐地瞄到了他脖颈处未被衣裳遮掩的地方,有几枚难以忽视的红痕,眉头狠狠拧紧。
他原地沉思片刻,想起镜泽着急轮回的做派,又想起昨日妖神在他殿中那副怨夫姿态……
“咳咳咳咳咳!!”司命被将要说出口的话呛到嗓子,一脸震痛地看着镜泽。
镜泽无奈道:“莫慌。”
“这是乱。伦!他强。迫您!岂有此理!天道不容!”司命边呛边说,颤抖的声音响彻枯荣台。
镜泽抬手抚摸颈侧还在发烫的红痕,垂头说:“小声些。”
又说:“你不是得了轮回权柄么?再不施展,恐怕来不及了。”
司命的脑子转得很快,他闻言慌忙道:“殿下,若是你是因为妖神要入轮回……只要您愿意,整个仙域都可以为您所用!”
言下之意,让镜泽不要害怕释尘,不要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