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皱了下眉。
谈到这种令人不高兴的话题,他本该第一时间道歉,但不知为什么,却先略显疑惑地思索了一阵,才说:“抱歉。”
沈希真觉得这声道歉听起来不是特别有诚意。
“很惊讶吗?”她无意识地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嘀咕着,“人人都有伤心事嘛,这可是我的……那个词怎么说的,嗯,人生创伤。”
伊戈尔抬了一下眉毛。
“抱歉。”这一次他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有诚意了,“我只是很难想象,你会和一个哨塔的人都相处不来,毕竟你看起来……”
他没再讲下去,沈希真问:“我看起来什么?”
伊戈尔捏住她的脸颊肉,似乎在端详判断,铅色的眼睛被睫毛遮掩掉边缘的轮廓,仍像一张过于忠实的拓片。
只是他的判断还没说出口,手背就被狠狠挠了一下。
沈希真瞪了他一眼,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红茶。
“不要总卖关子。算了,这不重要。”她想了想,“说起来,你说你今年不带毕业生,但是那天在白塔的体检中心,不是你带他们去的吗?”
“只是抽调,顺便回去看看。”伊戈尔随口说着,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下,“我不可能永远留在学院,总有一天要回去。”
沈希真拨了拨头发:“唔……哦。”
她先前调查三年前的任务记录时,也看过伊戈尔的档案,他被调到白塔的明面理由是“休养”,而非降职,回去也是理所当然。
但就是……一想到有一天会跟他在白塔见面,沈希真就立刻有十分不对劲的感觉,哪怕她没有主动设想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不妙,不妙。危险预感。
伊戈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沈希真严肃道:“重要的事。”
具体是什么事,她不肯细说,直到谈话结束准备告别,伊戈尔也没问出所以然来。
“我下午还要回白塔,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沈希真站起身来,目光围着伊戈尔转了一圈,问,“小狼呢?”
伊戈尔整个人不太明显地停滞了一秒,像突然卡顿的唱针,在沈希真又一次轻勾指尖时,才重新落在唱片上。
他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表情很正经,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气势:“躲起来了。”
沈希真:“啊?为什么?”
“害怕。”伊戈尔抬起指尖点向她,很快,收回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懒散,“我也是,刚才你突然闯进来,我感觉心跳都加快了。”
沈希真满脸迷茫。
“我?”她久违地做了个指向自己的动作,摸了摸脸,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伊戈尔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才扔回来一个反问句:“你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