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狭窄,两侧是高耸的砖墙。周通手中的子午鸳鸯钺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这对奇门兵器一长一短,一阴一阳,正合八卦相生相克之理。
陆小凤停下脚步,灵犀一指悄然运转。“周兄,非要兵戎相见吗?”
周通冷笑:“你杀我恩师,此仇不共戴天!”
“若我说凶手另有其人,你可信?”
“证据确凿,何须狡辩!”周通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八卦步法如行云流水,瞬间逼近陆小凤,短钺直刺咽喉,长钺横扫下盘。
陆小凤不敢大意,侧身避开短钺,双指如电,点在长钺侧面。“叮”的一声,长钺被荡开,但周通步法诡异,身形一转,双钺如旋风般再次袭来。
八卦掌法融入兵器之中,周通的招式既狠辣又灵动。陆小凤虽武功高强,但在狭窄的巷道中难以施展轻功,一时竟被逼得连连后退。
“周通,你为何急于杀我?莫非是怕我查出真相?”陆小凤一边闪避,一边试图用言语扰乱对方。
周通眼神闪烁,攻势更猛:“休要胡言乱语!”
突然,陆小凤注意到周通的步法中有一个细微的破绽——每次从“坎”位移向“离”位时,他的左脚会稍稍迟滞片刻。这或许是因为旧伤,或是功法修炼不到家。
陆小凤心中有了计较。当周通再次施展“游身八卦”步法时,他看准时机,在周通左脚迟滞的瞬间,灵犀一指直点其膝下三寸的“足三里”穴。
周通闷哼一声,左腿一软,跪倒在地。陆小凤趁机夺下一钺,抵在周通咽喉。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陆小凤喘息道。这一战虽短,却凶险异常。
周通脸色惨白,却仍咬牙切齿:“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官兵即将追至。陆小凤心知不能久留,迅点了周通几处穴道,使其暂时无法行动言语,然后扛起他,翻墙逃离。
半柱香后,陆小凤带着周通来到城南一处废弃的染坊。这里曾因污染河水被官府查封,已荒废多年,少有人至。
解开周通穴道后,陆小凤将茶馆中陈默所说之事道出,仔细观察周通反应。当听到“河图”二字时,周通眼中闪过一丝惊惶,虽然转瞬即逝,却没逃过陆小凤的眼睛。
“你早知道河图之事,对吗?”陆小凤逼问。
周通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不错,我确实知道。但师父之死,与河图无关。”
“那与什么有关?”
周通眼中掠过复杂的神色:“你可知师父创八卦掌的真正原因?”
陆小凤摇头。周通续道:“师父本是漕帮二当家,武功已是一流。三年前黄河决堤,他亲眼目睹无数弟兄和百姓葬身洪水,心灰意冷之下离开漕帮,隐居深山。在山中,他无意间得到半部古籍,记载着一种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的武学。”
“这就是八卦掌的由来?”
“不止如此。”周通神色凝重,“那古籍中不仅记载武学,还有半张地图。师父研究多年,现那地图指向黄河某处,标注着‘河图藏于此’的字样。而另外半张地图,据说在影门手中。”
陆小凤想起陈默的话,看来这位前漕帮账房先生所言非虚。
“师父本想将此事永远埋藏,但三个月前,影门突然找上门来,要求合作寻找河图。师父断然拒绝,之后便屡遭骚扰。”周通眼中泛起血丝,“我怀疑师父之死,就是影门所为。他们杀师父,夺走那半张地图,再栽赃于你,一举两得。”
陆小凤皱眉:“若如此,他们为何不直接来杀我,却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栽赃?”
周通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陆小凤继续道:“而且谢十三之死又如何解释?他本应在三年前问斩,却活到今日,又恰在董掌门遇害后被杀。这一切太过巧合,不像影门一贯干净利落的作风。”
周通陷入沉思。陆小凤观察着他的表情,忽然问道:“你与谢十三是否相识?”
周通身体微微一震:“为何这么问?”
“陈默说,谢十三曾是漕帮的人。而你,在拜入八卦门前,似乎也在漕帮待过一段时间。”陆小凤紧盯着周通的眼睛,“三年前你挑战河北七剑后销声匿迹,那时正是谢十三刺杀李维之时。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
周通脸色大变,突然暴起,不顾伤势向陆小凤扑来。陆小凤早有防备,轻松制住他,却现周通嘴角渗出黑血。
“你服毒了!”陆小凤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