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还未大亮,外面还黑漆漆的一片。
谢容予半夜从静思殿逃跑的事情传遍了皇宫。
并且韩恕从静思殿找到了谢容予留下的辞官信。
于是他立刻快步赶到东宫。
进了东宫,东宫书房已经点了灯,灯火通明。
眼下距离上朝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足以证明褚煜早已经知道了此事。
韩恕不敢有半分耽搁,立刻敲响了褚煜的门。
“进来吧。”褚煜声音从里面传来,听不得半分喜怒。
“殿下。”韩恕将谢容予写的辞职信交给褚煜,便后退一步,低着头,听候褚煜落。
他轻轻抬眼,烛火映得他的脸冷硬非常,他看向对面的韩恕,“身为北衙禁军总领,就是这么任职的?”
褚煜眸色深不见底,但却透着冷冷的寒意,如同刚结块的寒冰,这屋里的温度直接下降了几分。
韩恕立刻单膝跪下:“殿下恕罪,属下失职。”
褚煜面无表情,但却令人胆战心惊:“你该当何罪?”
韩恕身形微微一颤:“属下愿戴罪立功,请殿下准许属下捉回谢容予。”
褚煜指节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片刻后,他开口道:“准。”
韩恕刚才揪着的心,瞬间松了口气,他起身:“是,殿下。”
在韩恕将要离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哥!”周晏行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过来,人未到却听到声音:“不好了!”
周晏行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太尉府传来消息,说谢容予连夜离府了!”
韩恕满脸吃惊:“出了城门?!”
扶尘在此刻也进来,他大步迈进,将一小纸条交给褚煜,“殿下,是南境传来的消息。”
褚煜接过来,一打开,南境动,这三个字赫然入目。
褚煜眼睛讳莫如深,据他所知,太尉养了一批私兵,但不知在哪一处。
如今看来,谢容予昨日的举动是故意的,故意激怒他。静思殿关不住他,这皇宫的任何一处都关不住他。
如今,他倒像是急了,他开始加快度,前往南境,开始着手养着他那一批军队。
不能再等了。
谢容予开始着手改变计划,先前他还能猜到谢容予的动向,现在完全摸不清楚他的套路。
褚煜放下纸条,看向韩恕,厉声吩咐道:“韩恕,立刻增强城门的守卫,这段时间任何可疑人物都不得进出。”
韩恕拱手道:“是,属下立即去办。”
褚煜看着案几上的灯芯,眼神明灭:“另外,扶尘,派一队暗卫精兵,快马加鞭,在去南境的路上沿途寻找谢容予的身影,现可疑人物,即刻绞杀。”
扶尘:“是,属下领命。”
扶尘动作迅捷,暗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轻功了得,只是不知道武功能不能打过昔日荣誉了。
不过,应该能拖一段时间。
扶尘和韩恕退下后,周晏行立即着急道:“哥,你说真要打起来了怎么办?”
褚煜起身更衣,边穿衣服边说道:“若真要打起来,那就硬碰硬。如今能拖延一段是一段时间,他不在,正好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哥,可是——”
“莫急。”褚煜打住他的话语。
周晏行急得团团转,他走来走去,看着褚煜慢条斯理系衣服袖口的样子,他都怕火都烧到家了他哥都不着急。
若是真打起来,他们手上又有多少军队。
若是他们再和北狄合伙起来怎么办。
褚煜见状,轻拍周晏行的肩膀安慰他。
眼下着急也没有用,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拔掉谢容予的经济来源,让他没工夫养那些私兵。
而拔掉谢容予的经济来源,先要拔掉右丞相任万金这个毒瘤。
谢家大部分的黑钱,离不开任万金这个背后的黑手。只要任万金经济来源一断,太尉便没有了经济来源。
褚煜思考了一瞬,心中立即有了计划。
殿内的檀香已经烧了半截眼下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时间还够。
褚煜穿好衣服,重新绕到案几前,边走边说道:“晏行,我要见尚书令。”
周晏行还反应了一会尚书令是谁,看到褚煜,立刻想起来尚书令就是宋时微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