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骤然爆的、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
靠近刑戚的兵丁们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兵器“哐当”掉落一地,人群如同炸开的蚂蚁窝,疯狂向后拥挤、推搡,只想离那个随手便让五气境巅峰高手尸骨无存的杀神远一点,再远一点。
袁阳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他冰冷的目光,越过眼前这些瑟瑟抖的士卒,遥遥锁定了叛军阵营深处,那杆代表着四皇子与奸相的中军大纛。
他的脚步,未曾停歇。
四皇子赵晨瘫坐在华贵的车驾上,面如金纸,早已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如同索命修罗般的身影一步步逼近,眼底深处翻涌着无法化解的绝望和一种近乎癫狂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
赵晨的内心在疯狂咆哮,双目因极致的怨毒而布满血丝,一片猩红。就是这个叫袁阳的小子,一次又一次地摧毁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当初在京城,就是这小子揭穿了他与相父魏尘筹谋十余年的篡国大计,逼得他不得不放弃经营多年的根基,仓皇远遁青州。
来到青州,他忍辱负重,不惜引狼入室,联合凶悍的夷蛮族与契骨族,举数十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终于兵临这大胤最后的屏障——雁门关!
他甚至不惜献祭青州数十万生魂炼制邪门法器,才好不容易攀上纪家听云公子这根高枝。
眼看着雁门关摇摇欲坠,破城在即,他就能亲眼看着他那高高在上的皇兄,看着这传承数百年的赵家江山在他脚下覆灭,一偿夙愿。
可偏偏,这个袁阳,又一次如同鬼魅般神兵天降。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些在他眼中如同神仙般无所不能的纪家高手,那些他需要仰望、费尽心机才能巴结上的“仙人”,在这个他曾经看不起的“凡夫俗子”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被其如同砍瓜切菜般无情斩杀、屠戮!
如果只是袁阳一人,他或许还会心存侥幸,集结麾下高手做最后一搏。
可是……赵晨绝望地望向袁阳身后,那十余道散着丝毫不逊于纪家高手、甚至更加凝练磅礴的恐怖气息,如同十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也彻底碾碎,打入无尽深渊。
完了,全完了。
他神色萎靡,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失魂落魄地瘫软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袁阳步履从容,恍若闲庭信步般,穿越瑟瑟抖的叛军人群,来至他的车驾之前。
“你想怎么死?”
一道冰冷到极致,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的声音,如同丧钟般在他耳畔清晰地响起。
赵晨浑身一个激灵,恍若从噩梦中惊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颤抖变形。
“袁……袁兄弟!你……你是否还记得,当年京城,王府夜宴,”
“我们……”
他语无伦次,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攀扯那早已不存在的交情。
然而话说到一半,他自己都卡住了,显然也想起了那日的不欢而散和之后的敌对。他急忙改口,语气变得谄媚而急切。
“袁兄弟!不,袁大人!这大胤江山,有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