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引颈就戮,束手待毙,还是……奋起反击,自卫求生?”
马师兄眉头再次深深皱起,形成一道深刻的竖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紧紧盯着袁阳:“你的意思是,是那公孙胜先动的手?而且目标明确,直指你的丹田要害?”
袁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姿态放松,目光淡然扫过周围那些眼神各异的外门弟子:“现场目击者众多,众目睽睽之下。我相信,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蒙蔽良心,指白为黑。”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外门弟子人群中,那些平日里没少受公孙胜欺压盘剥、或是本就对其为人不齿、亦或是尚存一丝良知与公义之心的弟子,在短暂的犹豫和挣扎后,纷纷鼓起勇气,接连开口。
“执法师兄,弟子可以作证!确实是公孙胜先动的手,他不仅想打这位师弟的脸,被喝退后更是恼羞成怒,直接下死手!”
“我也证明!是公孙胜主动拦路挑衅,言语辱骂在先,动手也在先!”
“没错,马师兄,他那一拳凝聚了踏虚境巅峰的全部真元,分明就是冲着废掉这位师弟丹田去的,在场不少人都感受到了那股狠毒劲力,下手绝无留情!”
随着一两个人带头,仿佛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禁锢,立刻便有七八个人接连开口为袁阳作证,声音虽然参差不齐,带着紧张,但在骤然寂静下来的场中却显得格外清晰、掷地有声。
瘫在地上、如同风中残烛的公孙胜听到这些此起彼伏的证词,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鬓角不断滚落,浸湿了衣领。
他眼神慌乱无比,眼珠如同受惊的老鼠般不停地乱转,透露出内心的极度恐惧。
他知道,一旦“主动出手且意图废人修为”这个核心罪名被坐实,按照擎云宗那铁面无私的门规,他绝对难逃最严厉的惩罚。
废掉残余修为都是轻的,很可能直接被废去手脚,逐出山门,生死由天!”
强烈的求生欲和极度的恐惧,让他如同溺水之人,出了最后的、扭曲的挣扎。
望着那师兄冰冷投来审视的目光,他强忍着丹田处如同万千钢针攒刺般的剧痛,用尽残存力气,颤抖地抬起一只沾满血污的手,指向袁阳。
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断断续续地嘶声道:“请…请问马师兄…丹阁…丹阁是否立有规矩…外门弟子…前来求取丹药…必须…必须依序排队等候…不得…不得僭越?”
翟秋水眼神骤然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抓住话头,语气肯定而迅地接口道:“不错!马师兄,我丹阁确有明文规定,且立于阁外石碑之上。”
“外门弟子求丹,必须依序排队,静心等候,不得喧哗,更不得扰乱秩序!”
“此乃维护丹阁正常运行、保障资源公平分配之根本!亦是宗门赋予我丹阁的职责所在!”
她这话,看似在客观陈述规矩,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强调和坐实袁阳“不守规矩”、“扰乱秩序”的前提,试图将水搅浑。
公孙胜见翟秋水毫不犹豫地出言支持自己,精神不由微微一振,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继续沿着这条思路,声泪俱下地狡辩道:“马师兄明鉴!弟子…弟子正是出于维护丹阁规矩、扞卫宗门法度之心啊!”
“我见他(指着袁阳)不排队,神色倨傲,便要无视规矩硬闯丹阁重地,弟子这才出于责任,出声阻拦劝诫!”
“谁料想…这小子不但不听良言劝告,反而态度更加蛮横无理,口出狂言,非要强行往里闯!”
“弟子我…我一时义愤填膺,热血上涌,只想着维护丹阁威严,守护宗门定下的规矩,生怕此风一开,日后人人效仿,丹阁将永无宁日啊!”
“这才…这才一时冲动,气血蒙心,忘记了宗门禁止私斗的铁律,出手阻拦…”
“是,弟子承认,是弟子出手在先,违反了门规,弟子甘愿受罚!”
“但…但弟子此举,实在是情有可原啊!一切初衷,皆是为了维护宗门机构的威严与秩序,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他这番哭诉,可谓是声情并茂,极尽表演之能事,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维护宗门规矩而一时冲动、虽有错却情有可原的“悲情英雄”角色。
然而,他话锋猛地一转,如同毒蛇吐信,指向袁阳,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怨毒与尖锐,充满了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刷的恨意。
“可是,可是马师兄您看!诸位师兄弟请看!我不过是出于维护规矩之心,出手阻拦其僭越之行,虽有不当,却罪不至此啊!”
“谁成想,这小子…这小子心思之歹毒,手段之狠辣,简直骇人听闻,令人指!”
“他竟…竟直接趁我出手阻拦、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下此毒手,一招便碎我丹田,绝我道途,毁我一生!!”
“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其心比蛇蝎更毒!其行比妖魔更恶!罪该万死,万死难赎其罪啊!!”
“请执法师兄明察秋毫,为我这忠心维护宗门规矩却反遭如此毒手的弟子,伸张正义,做主啊!!”
他这番颠倒黑白、避重就轻、倒打一耙的哭诉,可谓是将无耻与狡辩挥到了极致。
最后那一声如同杜鹃泣血、冤屈冲天的哀嚎,更是试图激起执法弟子和围观者最大的同情与愤慨。
整个场面,因为他的表演,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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