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弥感觉到汗水顺着额头流进自己的眼睛,酸涩感刺激的她睁不开,就这样一直跑,跑到身后完全没有金人的身影。
她停下脚步,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回望自己来时的方向,除掉好大粗壮的树木,空无一物。
沉弥眯起眼,小心地打量四周。高耸的树干间,阳光被枝叶切割成零碎的光斑,斑驳地洒在地面。
枯叶静静铺着,连一丝被踩踏的痕迹都没有,仿佛方才那场惊险的追逐只是幻觉。
怎么回事?
没追上来?还是追丢了?
沉弥有些不可置信。
她站在原地,又屏住呼吸听了好一会儿。除了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林间静得出奇,没有沉重的脚步声,也没有树枝被折断的动静。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心跳依旧快得吓人,但那股紧逼在后颈的寒意却渐渐消散了。
真的追丢了。
沉弥不敢完全确定,可直觉告诉她,金人确实没能跟上。
她微微怔住,心里的疑问像一颗石子投入水面,荡开层层涟漪。
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昨天还需要别人垫后为她杀出一条逃生的路,今天就能一个人甩掉金人了?
沉弥低下头,看着自己并没有发抖的双手,又想起刚才奔跑时,那股贯穿全身的力量与稳定的呼吸节奏……
就好像,她的身体里突然多了某种不属于她的力量。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与不安。
想到自己昨夜发的高烧,该不会是刃做了什么吧?
沉弥下意识攥紧了拳,指尖微凉。
昨夜烧得昏昏沉沉,很多片段都是模糊的,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刃正靠坐在一旁休寐,还有今早他那莫名其妙的问题,此刻在她脑中变得愈发可疑。
看来,得回去问个清楚。
沉弥打定主意,正准备循着来路返回,可当她环顾四周时,望见的却是一片几乎一模一样的林木。树影重叠,像是牵起手旋转的多胞胎,一个个相似得让她发慌。
更何况她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她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沉弥有点傻眼了。
丹恒低头,注意到衣袋里透出一抹幽幽的微光。
在静谧的夜色中,那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像是深夜巡街的更夫——突兀,却又莫名自然。
“怎么了,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