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嘹亮,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力量。
驱散了阴霾,大家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一唱罢,又接上了《学习雷锋好榜样》《团结就是力量》。
女生们的歌声清脆,男生们的歌声雄壮,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昂扬向上的声浪。
约莫骑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较为集中的建筑群,挂着“四季青人民公社”的牌子。
院墙上刷着的大幅标语:“农业学大寨,艰苦奋斗创新业!”红色的字体在灰扑扑的墙壁上格外醒目。
刚接近公社大院门口,就被一位戴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拦下了。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的?”工作人员神情严肃,目光在众人和满载的自行车上扫视。
王卫国和李娟立刻上前。
“同志,您好。”王卫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双手递上,“我们是学生,组织团日活动,前往正白旗村慰问军属、烈属,并进行劳动学习。这是介绍信。”
李娟也补充道:“是的,同志。我们和公社的李主任都通过气了。”
工作人员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看,又抬头打量了一下这群学生,脸上的严肃表情缓和下来。
“哦!是你们啊!李主任昨天还交代过。欢迎欢迎!正白旗生产队离这儿还有七八里地,顺着前面那条大路一直往西,看到一片柿子林再往北拐,村口有棵大枣树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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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心地指了路,提醒道:“路上慢点骑,有些路段石子多。”
“谢谢同志!”众人纷纷道谢。
车队继续前行,果然看到一片柿子林,红色的果子稀稀拉拉的挂着。
转而向北,没多久,一个宁静的村落便出现在眼前。
村口那棵枝干虬结的大枣树,如同一位忠实的哨兵。
低矮的土坯房或砖瓦房错落分布,炊烟袅袅,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比起沿途所见的一些村庄,这里似乎多了一份整肃和安宁。
刚进村,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黑瘦汉子就迎了出来,他脸上刻着风霜的皱纹,但眼神很亮,透着庄稼人的精明与朴实。
“同学们来了!欢迎欢迎!我是正白旗生产队的队长,姓王。”王队长热情招呼,目光在吕辰等人带来的大包小包上掠过,闪过一丝感慨。
“王队长,给您添麻烦了。”王卫国上前握手。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能来,是看得起我们村,是好事!”王队长连连摆手,随即叹了口气,“唉,就是今年这年景……地里收成不好,村里几户军烈属,日子更是紧巴。你们能来帮忙,还带东西……真是雪中送炭啊。”
吕辰接话道:“王队长,我们一路看来,旱情确实严重。我看咱们村这土质……是不是可以考虑多积攒些农家肥,改良一下?还有就是,如果条件允许,挖深井或者建一些小水窖,对抗旱也能起到些作用。”
王队长闻言,惊讶地重新打量了一下吕辰:“咦?你这学生娃,懂的还不少!说的在理啊!农家肥是好,就是肥源不足。打深井……队里也想过,就是花费太大……唉!”
他摇了摇头,但看向吕辰等人的目光已然不同,多了几分重视和认同:“你这娃娃,不像个光会读书的秀才。”
在王队长的带领下,同学们先后来到两户烈属和一户军属家。
这些家庭大多只剩下老人或妇孺,院子显得有些冷清破败。
吕辰代表大家,为每户送上了一个沉甸甸的“中秋礼包”,里面装着大约十斤玉米面、一小袋土豆、十几个鸡蛋和用油纸包好的五仁月饼。
这份在当下显得格外厚重的礼物,让几位老人眼眶湿润,拉着同学们的手,嘴里不住念叨着“好孩子”“谢谢党、谢谢政府还记得我们”。
其中一位烈属老奶奶,儿子牺牲在朝鲜战场,她紧紧攥着李娟和娄晓娥的手,絮絮地讲述着儿子小时候的淘气、参军时的光荣,以及最终接到牺牲通知时的天塌地陷。
同学们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神情庄重,空气中弥漫着悲伤与敬仰交织的情绪。
在军属家,识字不多的军嫂,则不好意思地请同学们帮忙给远在边疆服役的丈夫写一封家书。
北师大中文系的才女们此刻挥了作用,高妹喜执笔,王明婕、万梅在一旁斟酌词句,将妻子的思念、父母的牵挂、孩子的成长,以及今天有大学生来慰问的温暖,一一化作娟秀而真挚的文字。
男同学们则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王卫国带着汪传志、陈志国,挥舞着扫帚和铁锹,将几户人家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任长空和吴国华则检查门窗,现有破损的,便找来木板钉子,叮叮当当地进行修补;吕辰和几位女生则负责将水缸挑满。
小雨水也没闲着,跟在娄晓娥身边,帮着递个工具,或者用小手帕给忙碌的哥哥姐姐们擦擦汗。
最后,王队长带着众人来到了山脚的一处独门小院。这里住着护林员王大山。
院子用篱笆围着,比村里其他人家显得更整齐,但也同样简朴。
听到动静,一位腰板挺直、面容黝黑、目光锐利的老者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约莫五十多岁,左边胳膊似乎有些不便,活动时略显僵硬,但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棵历经风霜的老松,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