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
剑于他,终于回归最本质的意义——“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却蕴含着颠覆一切法则的力量。
因为在永恒之域,在归墟系统的逻辑底层,“自我”一直是个被刻意弱化的概念。系统追求的是标准化、可预测、可控制。而“自我”意味着独特性、不可复制性、不可控性。
所以归墟要归档文明,要抹除差异性。
所以原始安全协议要清除情感概念。
因为它们害怕的,从来不是力量,而是“不同”。
而现在,叶云将“不同”推到了极致。
他不再试图证明自己的道路正确,不再试图说服法则接受他的理论。
他只是宣告:我就是我。我的道就是我的存在方式。你接受与否,与我无关。
“荒谬!”原始安全协议第一次显露出类似情绪的反应,“没有客观标准验证的道,等于不存在!”
净化细丝再次涌动,这次更加狂暴。它们不再试图缠绕意义之锚,而是直接刺向那柄自我之剑——要从概念层面证明“此剑不存在”。
细丝触碰到剑身的刹那。
剑动了。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甚至没有“攻击”的意图。
只是轻轻一划。
就像画家在画布上勾勒第一笔,就像诗人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就像婴儿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世界。
那样自然,那样必然。
剑锋划过之处,净化细丝寸寸断裂。不是被斩断,是“被证明不存在”——在“我道唯我”的绝对自我认知面前,任何试图否定这种认知的外部定义,都会陷入逻辑死循环。
你要否定我?那你必须先承认我的存在,才能进行否定。但如果你承认我的存在,你的否定就失去了前提。
原始安全协议的计算核心开始过载。
亿万年来,它处理过无数系统异常:有文明试图暴力突破屏障,有意识体试图篡改法则,有概念体试图创造悖论。
但它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异常”——一个既不攻击系统,也不逃避系统,只是单纯“做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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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像你设计了一套精密的防盗系统,能防炸弹、防黑客、防一切已知攻击手段。然后来了一个人,他不炸门、不破解密码,只是站在门口说:“我认为门不存在。”
更可怕的是,随着他说出这句话,门真的开始变得透明。
“停止……”安全协议的声音开始扭曲,“停止这种……非法存在方式……”
“非法?”叶云的声音从剑中传出——那声音平静得可怕,“谁定义的‘法’?你?法则集合体?还是那个早已逝去的、创造了归墟系统的古老文明?”
剑锋再次划动。
这一次,划向的是永恒之域深处的逻辑涡旋。
不是攻击,是“展示”。
剑锋所过之处,亿万条规则链条突然开始自我反思——它们开始质疑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开始思考“我为什么必须是这条规则”,开始探寻“如果我不这样定义会怎样”。
这是比任何暴力破坏都可怕的颠覆。
因为规则一旦开始自我怀疑,整个系统的根基就会动摇。
“住手!”法则集合体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但这次带着惊恐,“你会毁了一切!”
“毁了什么?”叶云问,“毁了这个囚禁众生的牢笼?那正是我要做的。”
剑锋第三次划动。
这一次,目标明确——意义之锚。
但不是摧毁,是“唤醒”。
剑尖轻点在锚体核心,那缕青霄残留的意识呢喃突然清晰起来:
“主人……我明白了……”
青色光芒暴涨。
意义之锚开始变形——不是碎裂,是进化。
锚体表面的裂痕不但没有扩散,反而开始弥合。弥合后的表面不再是光滑的金属质感,而是浮现出纹理:有悬剑天宫的云纹,有星海的波光,有无数文明的火种印记,还有……叶云的剑道轨迹。
锚,活了。
它不再是被动守护的概念节点,而是主动辐射的信念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