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查证本官准你乱讲这一次!
今天仇辉父子上门来提亲,朱弦自大理寺一回家,就遇上了朱耀祺的“惊悚告白”。
朱弦好不容易重新收拾好稀碎的心,说实话,就算到现在,她也没能搞明白,今天朱耀祺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不过朱弦也没打算去搞清楚,小孩子的感情,就像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朱弦准备把朱耀祺的事再一次当作一阵风,不留痕迹地丢进时间的腌臜堆。
朱弦第一时间来到筑清院找到祁王妃,她问母亲今天仇尚志来祁王府的情况究竟如何?
“很好!看得出来仇掌门挺重视这门亲事,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准备的礼,也十成十的有诚意。”祁王妃如是说。
说话间,祁王妃从身旁小几底下抽出来一只木盒,打开来,取出一本帖递给朱弦:
“你看,这是仇掌门今天送来的礼单。”
朱弦接过这礼单,细细看去,一边看一边说:“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不重视,也不行啊!”
“是的。”祁王妃点点头,“其实说来仇尚志长得也不高,敦敦实实的,可仇辉却瘦高瘦高的,一点都不像……”
朱弦笑:“因为仇辉像他娘啊!”
对此,祁王妃表示赞同,毕竟儿子多像娘,这是常事。
“只可惜仇夫人两年前去世了……”朱弦叹一口气。
一旁的祁王妃却不以为然,一脸意味深长地开了口:“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儿能嫁进这种家中没了主母的人家,那可真是天赐的意外惊喜。”
朱弦愣住,目含疑惑地看向祁王妃。
祁王妃笑,说起朱弦与仇辉的这门亲事,旁的且不说,最让祁王妃满意的,便是仇辉死了娘,仇尚志也未续弦,这种情况在仇辉这样的富裕人家里,简直是少之又少。
“你想啊,从来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的,如今仇家没了婆婆,我儿嫁过去,就直接做主母,可不是我儿的福分么?”祁王妃拉着朱弦的手,一脸喜色。
“……”朱弦扶额,哭笑不得。
“虽说仇辉还有一个妹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姑嫂之间相处,比起婆媳之间相处,总归是要简单许多的。所以我儿若是问为娘今天的感受,那么为娘最大的感受便是这个。”
祁王妃及时收了话头,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她没有对朱弦说:作为一个母亲,祁王妃甚至希望仇尚志能坚守自己的初心,永远这样保持光棍的状态下去,那就更好了!
朱弦听着,没有接话,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仇香香那张刻薄又冷酷的娃娃脸。
朱弦也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仇香香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又很可怜的,不能说话的小姑子而已,但不知为何,在朱弦的内心深处,冥冥之中总会有一种力量,时刻把朱弦与仇香香之间的距离给推得远远的。这位不能说话的小姑子周身自带危险的气场,时刻刺激着朱弦女人的第六感,让她不能不警惕。
……
朱弦离开上房后,便去了筑雅院,杨嬿如已经等候朱弦多时了。见到朱弦来,杨嬿如便把她能拿得出来的所有好吃的,都搬出来让朱弦吃。
杨嬿如说,今天中午朱校堂来过,与她讲了仇尚志的事,她很开心朱弦能找到这样好的人家。
说到最后,杨嬿如还哭了。她说朱弦自打生出来就被抱走了,眼看着十八年过去,咱娘儿两还没相处过几天,这又要嫁人了……
一番话说得惨兮兮,连朱弦的眼角都噙上了泪。
说句公道的,朱弦非常清楚祁王妃处事的风格,简而言之,就是不挑事,但也记仇。总的来说,与祁王妃这样拿得起也放得下的女人相处,还算相对撇脱的。就是要恪守本分,千万不能贪心,把自己应得的那部分钱财得了就够了。
朱弦劝杨嬿如少想这些不好的,既然做不了主母,那么就好吃好喝对自己好一点,凡事不多想,心放宽,日子才能过得快乐。
杨嬿如点头,劝朱弦放心,她这个当娘的,就希望芃儿、妮儿过得好,她便满足了,别的多的,她也不想了。
说起妮儿,朱弦想起已经许久不见这位妹妹的身影了,便趁此机会问杨嬿如:妮儿哪去了,好像许久都不见她了。
杨嬿如告诉朱弦,妮儿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妮儿每天都在使小性子,连杨嬿如自己都无法与她沟通。
“今天一大早,她就又出门了,带了两个婢子几个护卫,说是出门买胭脂,直到现在都还没回家。”杨嬿如愁容满面地说。
朱弦皱眉:“可前几日我问您的时候,您也说她出去买花了。天天这么买,妮儿她有这么多私房钱吗?”
听朱弦这么问,杨嬿如干笑两声没有回答,转过头去继续皱着眉头苦恼。
见杨嬿如这样,朱弦便知一定是杨嬿如给妮儿钱了。
她轻轻叹一口气,自怀里摸出一包银子,一只玉坠子,轻轻放到杨嬿如的面前。
“娘,真的不要再无原则地溺爱妮儿了!”朱弦望着杨嬿如,言辞恳切:
“我们祁王府真的没有供人肆意享乐的资本,父亲如履薄冰走到今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府上就突然没银子用了。平日里节省点用,多余的钱拿出去盘点田宅,也好过这般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个我当然知道的。”杨嬿如苦着脸打断了朱弦的话:
“只是你妹妹打小日子就过得苦,她不像你,命格好,容易过人上人的生活。眼看自己的亲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自己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妮儿心里不痛快,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五郡主最近得空,看能不能抽空安慰安慰妮儿,我也是心疼她,不想看她天天过得如此痛苦……”
“……”朱弦无语,望着眼前杨嬿如一张一翕的嘴,她几乎再也听不进去杨嬿如几十年如一日的这种老掉牙的论调。
妮儿出生十六年了,杨嬿如一直拿这种“负罪”论来评判朱弦,也评判妮儿。眼看妮儿日渐乖张的举动和喜怒无常的性格,朱弦深知妮儿的每一点变化,都与杨嬿如无底线的放纵与溺爱不无关系。
朱弦并不认为妮儿过得有多么的不堪,而朱弦自己过得有多么的人上人。反倒是妮儿天天挥金如土,筑雅院所有好吃的好用的都归妮儿一人所有,而朱弦还得帮着祁王妃管家,惦念着祁王府并不宽裕的账目,担心筑雅院的生母与妹妹受委屈。
可朱弦也知道,她不可能与杨嬿如说这些,说了,还可能会遭致更大的误解,于是朱弦选择了闭嘴,自顾自站了起来。
“今天就先这样吧,杨侧妃。”朱弦朝杨嬿如行了一个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些银子你收下,往后我给你的你就搁另一处存起来,不给妮儿看见,待存得差不多了,给妮儿给你自己置办一点田产也是好的。至于府上每个月分发的月银……”
朱弦顿了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