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点缀着情人的白液,倒是凸显邪恶之美。邵柔仪舔了一口,略带腥气,并不难吃。
贺徽倒是没有多开心,这个女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抱怨道“邵柔仪,你把我当成你老公的影子,很恶心。做爱的时候我也在想,你有没有在想别的男人。在想你老公孟学臻?或者在想那个变态何宸瀛?抑或是其他那些不知道名字的情夫?”他质问她,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一样会骚,这点他清楚,她更清楚。
她病态得上下求索从做爱里释放压抑的痛苦,很可惜,只会病上加病。
“我是在想他,他以前也给过我这种感觉。”柔仪全然不顾这话把他气得闭气死掉。
他左眼下方几乎不可见的泪痣像是泪痕般可怜。
“我不会甘愿做别人的影子。”他赌气分手的原因也是如此。
“徽,你让我想起他,但我早就不爱他了。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早就被他厌弃。”她说,借着窗外温柔的月光,她补充道“如果你想约,随时都可以。我只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她真心无情,一丝一毫的情面都不愿意给他。人之无情,乃至于此。
“你是不是快把我忘了,柔仪你忘了,我爱着你。”
尽管是皎皎明月夜,他们却好似跌落一重又一重迷瘴,而谁会想到高潮余音是破碎的心声呢。
柔仪轻声说“徽,等我离婚后,我们可以试一试阳光之下的恋爱。”她摘下手环,清脆的铃铛声似乎在警示她,但她更向往一段真正的恋情,不管结果如何。
*
周末的时光一晃而过,休息的时间总是嫌少,加上葬礼在星期一,柔仪索性请休年假,让自己好好休息,也为了能有更多时间跟徽约会。
葬礼上,柔仪把准备好的钱交给自己名义上的配偶,算是面子上过得去。
现场除了司仪声,大部分都面带悲伤,保持肃穆,意外地冷寂,唯独得知遗产没分自己一份的小叔子哭得成泪人,其他人行完礼就起身去筵席。
人群之中还有个二十五六岁,身披丧服,腕戴珍珠手镯。
柔仪怅然心烦,不用看都知道是他的情妇。
孟家父母虽然不待见她,但有家人一直围着她转。
看她的样子,如父母所说,她已经怀孕。
许是年轻气盛,在孟学臻的默认下,她没少骚扰过她,每次都是为了要男人在原配和情人之间决个高下。
孟学臻很疼她,纵着她,护着她,现在也终于轮到她上位了。
举行完葬礼,天空飘来乌云,突然间下起毛毛雨。丝丝细雨将天地染成灰,并连带着情愁烧成灰烬。
“下午东豪饭店,你来吗?”
“你不想想我去了多尴尬。”人后,系不住亲缘,柔仪的脸上亦挂不住任何亲厚的表情。
“是啊,叫她一起来,爷爷的脸都挂不住了。”他摩拳擦掌,“看你的样子,你还跟何宸瀛在一起?他有什么好的?跟个有妇之夫鬼混,何苦呢。”孟学臻没少视奸她的账号,对何宸瀛他不但了解,而且因为同一个圈子又被何压了一头,他的嫉妒总是展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她打断,“我们找时间把离婚协议签了吧,免得再上法庭打官司费时费力的。”
孟学臻掐死柔仪的小臂,“对。与其互相折磨,离了吧。我考虑了很久,离婚总能让生活回归正轨。再说,我的女人很快就要生产了,我可不想让她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骂名。今天借着葬礼,总算有了找你签字的机会。快签吧。”他憎恶得咬牙切齿,眉峰崎岖仿若折纹。
在他的车里签字,车内延续着葬礼的死寂,中午时分,车内却是昏暗无光,鸦雀无声。
似乎是她婚后的生活一般,犹如槁木死灰。
从校园到婚纱,再到遍地鸡毛,因此每一个笔划都犹如记忆中的划痕。
她不敢说留恋之类的话,签完字,也全然没有释然的感觉。
只有麻木、冰冷和一点点叹息。
“谢谢你放我一马。”她轻说。
孟学臻冷着脸,“太奶奶的遗嘱里也有你的份,妈妈会把钱打到你账户的。之后的话,我也会按我们约定那样赡养你直到你再婚为止。”他们为分割婚内财产吵了好久,男人说什么都不同意,不仅仅是拿钱当借口,拖着时间,更是源于出离愤怒。
这次他想通的原因想必是孟父三令五申必须要他们结束这段荒唐婚姻。
“嗯。”微不可闻。
雨丝落在眉间,他阴郁地踹了一脚车轮,“听我句劝,何不适合你。他有老婆有孩子,还是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业内的人都知道他家那点破事。”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没考虑过跟他在一起。”
“呵,都快三十五的人了,你该找个合适的男人再嫁了。”
“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多去关心你未来的老婆吧。”柔仪甩甩手,开另一侧车门就走。
孟学臻像丢了魂似的急忙拦住她,“柔仪,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他的眼尾纹记录了他们度过的岁月,奈何经不住人的变化。
流产只是扯掉给这段婚姻的面具,而积攒的裂痕足以将忆镜碎成一百零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