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制的、能压制omega反抗的信息素诱导剂。确保万无一失的环境。还有…那根象征最终归属的项圈。
看着镜中的自己,海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疯狂的执念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我的手在抖,心在狂跳。
我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
我将亲手摧毁那个在午后阳光下为她盖毯子的自己,摧毁那份小心翼翼萌芽的爱意,将一切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爱音老师…对不起。
但是…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
我无法承受再次被遗弃在黑暗中的冰冷。
所以,即使化身吞噬光明的农神,即使要承受永恒的诅咒…我也要,把你留下。
“即使化身吞噬光明的农神,即使要承受永恒的诅咒…我也要,把你留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触感变得异常清晰,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撞击着那坚硬的束缚。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嘶吼,没有崩溃的泪水。
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东西,像冰冷的沥青,缓慢地注入她的胸腔,堵住了所有宣泄的出口。
原来如此。
那些暴行,那些屈辱的枷锁,那场在画架上将她灵魂都撞碎的掠夺……并非源于纯粹的恶意或施虐的快感。
它们是一个溺水者,在绝望的深渊里,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根由错误认知、扭曲的恐惧和病态的占有欲编织而成的、注定会断裂的稻草。
素世,这个优雅的囚禁者,自己也被一个名为“被抛弃”的古老梦魇,锁在了更深的牢笼里。
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带来刺骨的寒意。爱音扯了扯嘴角,一个无声的、干涩的弧度。她翻开了下一页。
日期[完全标记事件后不久]
为什么?
为什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
明明…明明已经完成了最彻底的联结。书上说,omega会变得温顺、依赖,会本能地渴求她的a1pha,视其为唯一的归属和依靠。
可爱音老师…她看我的眼神,比之前更冷了。
那银灰色的眼眸里,曾经偶尔会闪过的、或许只是职业性的温和,如今只剩下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映不出任何光亮。
我靠近她,试图释放安抚的信息素,换来的却是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不易察觉的后缩。
她不再主动说一句话,连最基本的课程讲解都变得机械而简短,仿佛只是在履行一项令人厌恶的义务。
那份疏离,那份无声的抗拒,像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试图靠近的指尖。
我明明…是按照那些资料上说的去做的。
我给了她最彻底的占有,用信息素和身体一遍遍宣告着所有权。
我以为这样就能锁住她,让她像那些书上描述的omega一样,温顺地栖息在我的羽翼之下。
可为什么…结果却适得其反?
她的灵魂,似乎在我自以为是的“拥有”中,离我越来越远,缩进了一个我永远无法触及的冰壳里。
这感觉…比被她礼貌地拒绝双倍薪水、拒绝留宿…更让我恐慌。
仿佛我倾尽所有、不惜化身恶魔去抓住的东西,只是一捧流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今天提前结束了冗长无聊的家族茶会,只想快点回到有她的地方。
推开那扇沉重的房门,一股熟悉的、却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味道,像冰冷的蛇,瞬间钻入鼻腔——劣质烟草燃烧后留下的、辛辣呛人的气息。
她背对着门,蜷坐在那张昂贵的波斯地毯中央。
樱粉色的长披散着,遮住了侧脸。
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她单薄得近乎脆弱的背影。
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指尖一点猩红的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袅袅升起的青灰色烟雾,模糊了她的轮廓,也模糊了地毯上繁复华丽的花纹,像一层肮脏的纱,笼罩着这间华丽的囚室。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不是愤怒,是一种被彻底背叛、被狠狠践踏的恐慌!
我给予她最好的物质条件,我小心翼翼地想要留住她,她却在这里…用这种自毁的方式,用这种低劣的、刺鼻的味道,玷污着“我”的空间,也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所有的努力!
“滋——!”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冲了过去。
没有思考,没有言语。
我的手掌,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混合着恐惧和暴怒的力量,狠狠地、精准地攥住了她指间那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