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宁还想彻底将自己洗干净,抬手对陆宛祯弹了弹指尖的水,果然见猫儿眯起眼睛缩了缩脑袋。
“快下去,莫要在这儿捣乱。”乐宁如此道。
陆宛祯被她的水花弹得有些恼,终于能睁眼之后,她看着乐宁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再低头瞧了瞧肉垫下踩着的那颗小痣——
忽然间,猫儿探过脑袋,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了舔主人精致的锁骨。
倒刺略有些粗粝,刮过锁骨的感觉让乐宁有些头皮发麻,皮肤面儿上闪过几分轻微的痛,身子却奇怪地抖了抖。
她佯装怒道“小坏蛋!”
陆宛祯已从浴桶上跳下,假意扑向墙角的小虫子,回头用那种‘无理取闹’的视线看了看她
我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半个时辰后。
梳洗完毕的乐宁拿着布巾在擦头,路过自己的院儿门口才想起,前些日子离开之后,她曾经在门口用陶罐儿做了些黄桃罐头。
如今不知能不能吃了。
乐宁如此想着,小心地用工具掀开罐头的泥封,又将底下的布给揭开,里头漫出的香甜味道昭示着罐头的制作成功。
她用长长的竹着从里头捞出一块果肉,被甜水浸泡彻底的黄桃已是熟透,颜色澄黄澄黄,近深橙色,也像是熟透的黄杏儿。
乐宁轻轻咬了一口,熟透的桃肉在口中化开,筷子上被咬下的缺口处能清晰见着桃肉鲜嫩的道道纹理——
糖水味儿和桃肉的甜味儿一并在口中融化,乐宁吃了几口,琢磨着将这道甜品在食肆中推出,定能引得那些贵人家的孩子们欲罢不能。
半夏朝着院儿里走来,正瞧见她的动作,眼睛一亮问道
“你在吃什么?”
乐宁将筷子往她那儿一递,一面低头看罐子里剩下的桃儿,一面头也不回地问道“你也尝尝?”
半夏自然无有不允的,快步走过来,倏然间,一道闪电般的光芒从她的脚下蹿过,半夏收势不及,院落里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乐宁登时转头去看——
芝麻先是侧卧在地砖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随后察觉到她的目光,俨然一副坚强起身的样子,只有条后腿刚碰到地上,又半吊起,好似已经没了接触地面的力气。
乐宁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抱起猫儿查看。
半夏懵然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她记得自己没踩到啊,这家伙不是撞在她脚踝上吗?
茫然如半夏,万万不知道这个世间有一种行为,叫做“碰瓷”。
躺在乐宁怀里被查看的陆宛祯,一面枕着乐宁的手臂,做出痛苦至极、但我能坚强忍住的模样,一面悄咪咪地打量旁边的半夏。
待到发觉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便眯了眯眼睛,在心中道
跟我斗,哼。
陆宛祯想了想觉得很不高兴,她用芝麻身子的时候,只能这样以弱示人,想了想,她决定开着自己的大号过来碾压!
乐宁只见怀中猫儿眼睛慢慢闭气,吓得魂儿都差点飞了
“芝麻!”
……
半盏茶功夫后。
原装芝麻悠悠转醒,茫然地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人,然后她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主人的手掌,从她的怀中跳下去,撅着自己的屁股抻了个长长的懒腰。
乐宁“……”
师兄们“……”
半夏在旁边脸色发黑“我就说我没踩到她……”
与此同时,府中前厅出现稍许的骚动声,苏含章几人听见动静,好奇地看了过去,乐宁也少见到邹府中被什么人找麻烦。
几人一同过去,才见到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往里迎来一位身穿红色常服的郎君。
英姿勃发,光风霁月,那人往厅堂里一面走,一面将外室的阳光全然带入。
李寻天凑到三师兄跟前,小声问了句
“红色常服……这是哪家的王公?”
刘义家中有人做官,面上已是一惊,而后小声对师兄弟们道“这……是太子。”
难怪邹府的下人们如此惊诧了。
因为邹德全不在,苏含章只得上前代为接待,拱了拱手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只是……这太子不在宫里,反而来他们这儿,是要做什么?
陆宛祯神色如常,心念稍动,已见得芝麻麻溜地从人群中穿过,小跑着到了她的脚下“喵呜!”
陆宛祯面上见了笑意,俯身摸了摸芝麻,才对苏含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