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傅琛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唐瑛瞠目结舌:“前辈从哪里瞧出来的?”
难道她额头上还顶着“傅府马夫”四个大字不成?
春娘指指她腰间悬挂的佩剑:“如果没关系,他何至于连自己的贴身佩剑飞鸾都送给你了?”
唐瑛挠头:“……我就是傅大人府上的马夫。”她回想傅指挥使那张冰雪冷凝的面孔,着实想不到他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可能……傅大人只是借给我暂时用用吧?”
春娘嘎嘎的笑了一嗓子:“真是个……蠢丫头!”
元姝公主为着那小子,都动用皇贵妃的宠爱追到了禁骑司,也没见傅琛给公主一个亲善的眼神。
唐瑛厚着脸皮问:“前辈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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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午膳时间,九公主有些心神不宁。
“去把张瑛叫过来。”
阿荣得到消息,忙派人去找唐瑛。
结果监视她的人白着脸回来告之:“阿荣姐姐,她自从进了内狱就再没出来过。会不会……会不会吓死在里面?”
阿荣自己是没有勇气亲自去内狱看一眼的,急的直跺脚:“你们两个,赶紧去内狱把人叫过来,不管是吓死了还是活着,总要给公主回个话。”
两人互相壮着胆子去内狱,跟守门的婆子打招呼,请她进去瞧一眼,结果那婆子跟梦游似的出来,说:“那位姑娘……正在跟春大人喝茶聊天,外间还有人守着,不敢打搅。”
她守内狱二十年,还从来没见过毁容的春娘对哪个小姑娘这么亲切和善的,虽然从她那张脸上也找不到和善的表情,可口气却是从所未见的温和。
两人:“……”
阿荣硬着头皮向公主禀报唐瑛的去处:“属下也只是带她去了内狱门口,她非要进去,进去之后还久久不肯出来,跟春姑姑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公主面色阴晴不定。
阿荣再进馋言:“公主今晨可瞧见了那丫头腰间的佩剑?属下瞧的不甚真切,竟好像是傅大人的飞鸾,也不知真假?”
元姝公主其实早就注意到了,但以她公主之尊,自不好追问,没想到阿荣提起此事,登时柳眉倒竖:“本公主提携她进禁骑司,没想到她竟然敢吃里扒外,真是狗胆包天!”
“去,把她给我从内狱拖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三十章
元姝公主身边的人还真没有敢直闯内狱的,最其码对上春姑姑那张可怖的脸都要吓的哆嗦,更何况从她身边抢人。
阿荣见躲不过,只好亲自去内狱门口,催促守门的婆子:“公主急召张瑛,烦劳大娘跑一趟。”还舍了一块小金锭子,才算见着了唐瑛的面。
唐瑛去内狱转了一圈,跟春姑姑相谈甚欢,那婆子捧着金锭子跑过来,往春娘面前一放:“春大人,放人罢。”
唐瑛还当行贿都到眼前了,结果听到春姑姑沙哑着嗓子笑骂一句:“见钱眼开的老虔婆,赶紧带走吧。”紧跟着她就被扯着袖子拉了出来。
守门的婆子还不住向她道歉:“姑娘别见怪,实在是自从元姝公主接掌凰部,她手底下那帮小丫头们都对内狱退避三舍,见姑娘要进来看,婆子也没拦。”
她们最是瞧不惯这帮公主身边侍候的人,仗着公主的势趾高气昂,竟是连大长公主的人都没她们那么大架子。
事情没办成一件,先把威风摆出来。
唐瑛进来的时候,婆子还当她是公主身边的人,结果两下里跑个来回就拼凑出个大概,感情这位是傅府出来的,自然有点不好意思,先前竟然想着放小丫头进来吓她一吓,也让她长点教训。
唐瑛笑的和气:“大娘客气,既然进了禁骑司,自然各处都要转转的。春姑姑是有大本事的人,能跟在她老人家身边学习一点皮毛,都够我使的了。”
婆子听的眉开眼笑,待她越发不同:“那是!春娘的本事是连大长公主也赞不绝口的。”
阿荣见唐瑛跟守门的婆子说说笑笑一起出来,顿时窝了一肚子的火:“公主只说让你四处转转,可没说让你转的不见人影。公主急召竟也要人四处搜你,还当你土遁了。”
这是骂她是耗子?
唐瑛笑的无辜:“公主让姐姐带我四处走走,可是姐姐怕累着双脚,我只好自己四处瞎碰了。”
阿荣心情烦躁,狠狠瞪了她一眼,率先往回走。
元姝公主见到唐瑛,竟也没有责骂她,哪怕肚里冒火,也还客气三分,道:“宫里刚送来的点心,凤部查案忙起来没功夫吃饭,不如你跟阿荣跑一趟,去给傅大人送些点心过去,再问问他,可有需要凰部协理的案子?”
自有宫婢送了硕大的食盒过来,交到了唐瑛手上。
唐瑛提着沉甸甸的食盒,跟着阿荣往凤部走,暗想元姝公主这是把傅琛当猪喂?
傅大人身量颀长,腰肢劲瘦,穿着家常袍子手握书卷静坐不说话,再配上他那副出尘若仙的俊美面孔,竟还能从他身上瞧出几分书卷气,好像哪家治学的贵公子一般,令人见之忘俗——前提是傅大人不说不动,也不随便对着人抛冷眼。
傅大人的冷眼如同冰刀一般冻人,但吃相优雅雍容,显然从小家教良好,与唐瑛这种军营里厮混长大的粗鲁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实难想象他能用得了这么大一食盒点心。
“点心……会不会有点多?”
唐瑛稍微表达异议,便被阿荣骂了一句:“闭嘴!”
她于是乖乖闭嘴不说话。
营房里的新丁还要受老兵几日揉搓杀杀锐气呢,何况是禁骑司这帮目中无人的宫婢?
阿荣带着她一路到了凤部,沿途遇上不少人,有调侃的:“阿荣姑娘又给我们指挥使大人送点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