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连点头“听、听见了……”
他还不放心,扫帚杵在地上,站在校门口死死盯着我,像看犯人。
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外走,走了十几米,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火辣辣的目光。
一直到拐过围墙,我才猛地拐进小卖部后面的小巷,贴着墙根蹲下来,大口喘气。
手心全是冷汗,心跳得像要炸开。
梯子是掰坏了。
可我还是不放心。
不知道苏若现在……怎么样了?
西边的太阳开始渐渐落下,天色也逐渐暗淡了下来。
我抬头向教学楼的东侧望去,现政教处的灯光刚刚熄灭。过了一会儿,西侧档案室的那扇窗户亮了起来。
我知道,他们已经进入档案室了。
我在等待一个张大爷离开大门的机会。
……
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天色像被一块巨大的黑布慢慢罩住,先是橘红的晚霞被吞噬,接着是教学楼的轮廓一点点模糊,最后连路灯都亮了,昏黄的光打在空荡的操场上,像一层冷冷的釉。
我蹲在小卖部门口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凉的墙,手心全是汗。
每过一分钟,我就抬头往校门的方向看一眼。
张大爷还在那儿,坐在门卫室的藤椅上抽烟,烟头一明一灭,像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我数着他抽烟的节奏,一根、两根、三根……
终于,第四根烟抽完,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站起来,把门卫室的灯啪地关了。
黑暗瞬间吞没了校门。
我屏住呼吸,等了整整三十秒,确定再没有动静,才像猫一样贴着墙根,借着路灯的死角,一点点往里摸。
伸缩门没完全合拢,还留着一条窄缝,我侧过身,几乎是把骨头都卸下来,才硬生生挤了进去。
教学楼黑漆漆的,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我沿着外墙走,鞋底踩在草坪上,几乎没有声音。
档案室在最西侧,窗户离地面不到一米五,夏天没关严,留着一条缝。
……
我贴在档案室窗外,夜风吹得我后背凉,可掌心全是汗。
窗户留着一条缝,昏黄的灯光从里面漏出来,像一滩化开的蜡。
我扒头一瞧,刚好现老周走过来,离我这边非常近,好在窗户缝隙很小,只能透过一只眼睛,他应该看不到我这里。
只见他笨拙的搬着那架被我掰坏的梯子,哐当一声立在两排档案柜中间。
梯子本来就只剩一半能打开,摇摇晃晃,像随时要散架。
老周拍了拍梯子,笑得一脸慈祥“小苏啊,高处的档案你来拿,老师在下面扶着你,稳当。”
苏若站在梯子前,咬着唇,轻轻的说“主任……这梯子好像……不太稳……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老周摆摆手,语气轻松“哎——没事没事,老师在这儿呢,摔不着,你昨天不是都爬过吗?今天怎么胆子小了呢。”
他故意站到梯子正下方,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像只老狐狸。
苏若犹豫了一会儿,只能缓慢抬脚踩上第一级。
梯子立刻出一声刺耳的“吱——”
她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识并紧双腿,一只手抓住梯子,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一侧的柜子。
老周在下面“哎呀”一声,假惺惺地伸手“小心点,老师扶着你。”
他的手却没扶梯子,直接落在她小腿肚子上,轻轻捏了两下。
苏若像被烫到似的,整个人猛地一抖。
她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第二级、第三级……
每上一级,梯子就晃得更厉害,金属关节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百褶裙本来就短,她一抬腿,裙摆就无法避免的往上滑,露出更多雪白的大腿。
老周站在下面,抬头,眼睛死死盯着她裙底,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苏若爬到最高一级时,梯子已经歪得吓人。
她极力的伸出手去够最上面一排的档案,指尖刚碰到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