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手摇铃声停在会议厅门口时,空气里浮起股奶粉混着粉笔灰的怪味。门被推开,七个穿围裙、拎菜篮、抱娃的男女鱼贯而入,围裙上统一印着「山村幼儿园家长委员会」七个字,字体是幼儿园小朋友最爱的七彩s。
林晚星脑子嗡地一声。
她怀里的龙脉婴儿却咯咯笑了起来,对着为那个拎手术刀的女人张开小手:“妈妈!”
妈妈?!
赵他妈推了推眼镜,手术刀唰地插回围裙口袋,转身对老局长点头:“会长,出勤率,实到人。”
老局长笑得见牙不见眼,擀面杖一挥,指向会议厅穹顶那堆被《最炫民族风》炸出的锁链碎片:
“喏,今天的课后作业——净化。”
七个家长同时撸起袖子。
林晚星这才现,他们围裙下露出的手腕上,都纹着半枚心脏碎片,恰好能与穹顶的鸿蒙之心拼成整颗。而七个碎片之间,有细若丝的金线相连,那线穿透空间,另一端全系在龙脉婴儿的脐带上。
脐带?!
她低头看婴儿肚子,那截本该结痂的脐带末端,正汩汩冒着灵泉。
不是普通的灵泉,是七色灵泉,每一滴落下都出叮叮当当的编钟之声。泉水落地不聚,反而分解成七道溪流,自动流向七个家长脚下,再顺着他们的脚踝往上爬,最终汇入围裙口袋。
“别愣着。”赵他妈的手术刀又拔出来了,这次刀尖对准林晚星,“你的戒指,该喂饭了。”
林晚星手指一颤。
锈蚀戒指自从吞噬了遗城的雾霭,就一直处于“半饱”状态,戒指表面浮着层银灰色的光,像吃饱了打盹的猫。此刻被赵他妈一说,戒指突然嗡地烫,烫得她指甲盖都出嗞嗞的焦糊味。
“它……能吃这些锁链?”
“能。”老局长把龙脉婴儿塞进她怀里,顺便塞了块磨牙饼干,“鸿蒙之心是宇宙的心脏,这些锁链是心脏里的癌细胞。你的戒指,是宇宙级手术刀。”
他顿了顿,补了句:
“就是消化功能不太好,得配灵泉当泻药。”
林晚星秒懂。
她深吸一口气,将灵泉从指尖逼出,凝成根光缆——对,就是光缆,外皮是灵泉,芯是戒指的锈蚀之力。她把这根怪玩意儿啪地插进穹顶裂缝,像给宇宙做胃镜。
咕噜、咕噜、咕噜……
整片污染区出喝奶茶的吞咽声。锁链碎片疯狂抽搐,表面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在尖叫:
“不要!我们好不容易才寄生——”
嘎嘣。
戒指咬断了第一根锁链。
那声音像咬碎冰糖,脆生生的。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每一根断掉,会议厅地板就亮起一块,像打地鼠游戏,亮起的地板下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那是被净化后的规则流,重新汇入中枢。
但锁链太多,戒指吃撑了。
林晚星右手中指肉眼可见地肿成胡萝卜,戒指卡得死紧,锈蚀之力反噬,顺着血管往上爬,眨眼就爬到了手肘。皮肤下像有无数条银蛇在游,嘶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