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辞回来时,已近深夜。
晚宴乏善可陈,那位李小姐试图靠近的意图过于明显,被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令他厌烦的香水味和虚伪的寒暄,这让他更加想念家里那只虽然黏人,但至少心思纯粹的小狗。
宅邸里异常安静,林管家已经休息了。
沈星辞脱下带着室外寒气和陌生香水味的外套,随手搭在臂弯,准备上楼。
刚踏上楼梯,他就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空气中除了他惯用的雪松香氛,还混杂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辛辣的酒气。
他眉头蹙起,脚步方向一转,径直走向陆郁离的房间。
门紧闭着,他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陆郁离。”他沉声叫道。
依旧一片寂静。
沈星辞不再犹豫,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勾勒出大致轮廓。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沈星辞按亮墙壁上的开关,顶灯骤亮,刺得他眯了下眼,也清晰地照出了房间里的景象——
少年蜷缩在酒柜旁的地毯上,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双眼紧闭,长睫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显然是哭过。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沈星辞常穿的睡袍,旁边滚落着一个几乎空了的红酒瓶,深红色的酒渍在他浅色的睡衣和地毯上格外刺眼。
沈星辞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大步走过去,蹲下身,拍了拍陆郁离滚烫的脸颊:“陆郁离!”
陆郁离被惊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涣散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沈星辞脸上。
他像是认出了来人,委屈的嘴角立刻撇了下来,眼泪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滚落。
“父亲……”他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软糯沙哑,伸出双臂就想要抱,“你回来了……你不要郁离了吗……”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少年身上独特的气息。
沈星辞看着他这副神志不清却全然依赖的模样,心头那股因他擅自喝酒而升起的怒意,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没有推开他,任由那双滚烫的手臂缠上自己的脖颈。
“为什么喝酒?”沈星辞的声音依旧冷硬,但扶着陆郁离后背的手,却防止了他软倒下去。
“呜……父亲和别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