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的高赋悄悄将视线移过去,只能窥见那道峻拔颀长的身影僵在那,面庞恍若罩着一层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但?他眼?神是?平静的,平静到脑海只剩空白。
他无法将死和胎儿联系在一处。
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他也不想相信。
“高赋!”
“臣在……”高赋应了声,慌忙把提溜了一路的老者推进去了,“陛下,程老大夫在这。”
老者深深看他一眼,匆忙扑了扑身上的尘气,然后慢走几步到了御前,慢吞吞要行礼,祁郢已经转了身,“进来。”
程老大夫只能起身跟进去,祁郢已经坐在了床沿,他凝视着床上的女人,一向对自己的判断很笃定的男人,这会儿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小鹿,孩子还好好的,对吧?”
许执麓泛白的唇轻轻动了动,但是却没说出一个字,她仍闭着眼不肯睁开,像是不想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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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当初……祁郢嘴角崩的紧紧地,双手重重的握着自己的双膝,修长的背脊挺直着,却似下一瞬就要崩断的弦。
程老大夫没工夫管他们,自顾自上前来,先是望诊,只见这绝美的妇人面色奇差,百病之生于气也,气之在人,和则为正,不和则为邪,故‘母凭子气’,他断定这腹中胎儿确实情况不妙。
随即应该是问诊,但鉴于先前那老御医说胎儿已闭气,实不好多问,便只好进行最后一步听诊,他隔着丝巾搭上脉,闭目凝神听脉。
《医经》上说妇人得平脉,阴脉小弱,亦可断为有孕,只因阴脉小乃胎元蚀气,故曰:名妊娠也。
程老大夫非京城人士,乃浙江绍兴府人,幼随其父游京城,十五岁时从名医学医,尽得其传,壮岁又从戎,参军幕府,游历北方,足迹及于甘州,榆关、凤城等诸多地方,后回乡致力于医学。
前不久被路淮真举荐入京,任太医局教授,主持综合百家,剖析疑义,将《内经》进行全面整理和注释等事宜,祁郢今日巡幸太学,后临国子监,最后还去了翰林医官院……
就这?么静默一阵后,祁郢忽然转头,那双幽沉的眼?跟深海旋涡似的,语气干硬地问程老大夫,“如何?”
两个字直压着外头跪着的黄老御医等人喘不过气来。
程老大夫也已睁开眼睛,到底是有过从军经历又直面不知多少生死的人了,比起顾忌皇上的心情,他更知‘忠君爱国’,所以他选择据实以告,“常言道妇人宿有病,若其胎愈胀,腹痛恶寒,而无头痛身痛,胎动在脐上者,为痼害。此胎要是强保下来,妇人阳虚阴盛,不能约束胞胎,故子脏为之开——”
“……”祁郢听的头大,但听出来孩子还活着。
床上的许执麓听的一张脸白中泛青,她终是开口,一字一句有如千钧,“你确定有孩子?”
这话一问,程老大夫顿了顿,难不成死孩子不是孩子?但孩子也没死呀,他秉持着医者之心耐心道,“有,胎气略有不足,实乃月份不足所致,非闭气之故。”
“不过保胎更为艰险,微臣若没猜错的话,娘娘年岁虚小时便经人事,又吃避子药物坏了身,故而二十岁之前不宜怀胎,如今尚且月余就胎胀腹痛,热恶感。实乃阴寒胜也。”
月余???祁郢只觉得荒诞。
他不可置信中,看向许执麓的目光透着股‘呆滞’。
而许执麓自己心中的那根绷紧的弦无声而断,存的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
真相已呼之欲出。
她重重闭上眼?,整个人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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