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郢把她放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一边在她腰上揉了揉,一边抱怨,“好好好,一不顺心就从爷变成小子,翻书也没有你变得快。”
许执麓已经转开视线去看周遭的风景。
山林掩映茅舍,桥下碧流清水。
耕锄人满溪边,春播声喧屋下,绕篱栽嫩草,牛羊连野牧。
而她专心欣赏的时候,祁郢也没有打扰她,见她欢喜,便说道,“你若喜欢,便多停几日。”
反正他们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她只想离开那座城,走哪里,走多远都没关系。
祁郢也明显感受到离开的越远,许执麓越像是脱缰的马,自内心的释放了。
黄昏过后,天色渐渐晦暗下来,小院门新换的灯笼被一一点亮,被宣十九背回来的祁昇小嘴还嘟嘟囔囔说着什么,篱笆外的小路也是新铺平的,石板压得很平,既不起灰尘,也不会因为下雨而成泥泞。
被放下来之后祁昇小跳着到院里,径直跑向连榻坐褥上坐着的许执麓,整个院子很大,除了树下安设的食案和连榻,廊前也有。
“娘!”祁昇凑到许执麓膝前,关心的问道,“弟弟今天闹了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了,自从许执麓不能晚上陪他一起睡,他委屈的躲在小被子里哭,祁郢那个时候也没有心思管他,整日里心里都缀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样。
还是刘太后心疼孙子就告诉他母妃有了孩子,以后他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明明不懂的小孩子第二天就说自己梦到了弟弟,不仅不再委屈,还开始特别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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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又撞见许执麓腹痛难受的样子,为了不叫他害怕,许执麓就说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跟他打招呼。
但聪明的祁昇立马就说弟弟闹起来了,母妃就痛痛!
因为他一口一个弟弟,还在学宫里和伴读们说,很快消息就传扬开了。
后来许执麓找了个机会问他,“如果弟弟会夺走你的一切,你真的希望有弟弟吗?”
“母妃,我有的都可以给弟弟!”祁昇把手里的小木刻推到一起,说的时候笑脸充满了期待,“我要弟弟。”
许执麓摸着他的脑袋,心软极了,“为什么不是妹妹?”
“可我没有妹妹……”歪着脑袋的小祁昇不懂了,他知道弟弟是什么样的,但是不知道妹妹。
许执麓失笑,竟然是这样。
夜里的山下小镇格外的幽静,被祁昇的话触动了情绪的许执麓迟滞了一会儿,才笑了笑,“没有,他今天很乖。”
“昇儿,过来。”祁郢伸手揽着祁昇到怀中,“说了几次了,弟弟有可能不是弟弟,是妹妹。”
祁昇小小的脸上难掩失望,但很快,忽得不知想到什么,这股失望淡了去,他睁大了眼睛问道,“没了弟弟,还会再有新的弟弟吗?”
院子里倏然一静,祁郢搂着儿子的手不自然的颤动了一下。
许执麓的笑容微滞,慢慢攥紧了指尖。
下一瞬身边的男人就捞住了她的手,温热与冰凉相接,彼此的温度一点点趋近,然后变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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