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乌萨斯龙虾。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接收器,却因为紧张而按错了按钮,反而让那“滴滴”声变得更加急促响亮。
“对不起!塔露拉姐姐!云凌哥!我……”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
云凌默默地叹了口气,战术目镜上再次闪过一行冰冷的分析文字:
【′-du-建议:为该频段信号设置会议静默模式。或,考虑对信号源(索菲亚委员)进行“非军事干扰”相关条例的培训。】
最终,那天的会议在一种略显古怪的氛围中结束了。
亚历山大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指挥室,而塔露拉和云凌则相视无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混合着好笑、无奈和“孩子长大了”的复杂情绪。
如果说指挥室的“干扰”还带着几分公务场合的严肃与克制,那么食堂,则彻底成为了这对小情侣“甜蜜毒素”的集中扩散地。
午餐时间,“凛冬堡垒”底层的大食堂总是人声鼎沸,战士们端着统一的餐盘,排队领取着由炊事班统一分配的食物。
虽然胜利后物资不再像以往那般匮乏,但根据地的供给依旧遵循着公平和节俭的原则,每个人的份额都是固定的,通常是一块黑面包、一勺炖菜或麦粥,偶尔会有一两片肉干。
雷德,这位平日里潇洒不羁、刀法凌厉的护卫队长,此刻正端着刚刚领到的、内容物千篇一律的餐盘,目光在拥挤的食堂里搜寻着空位。
很快,他现了目标——在靠近窗户的一张长条桌旁,霜星和爱国者正安静地享用着他们的午餐。那一片区域,似乎总是因为爱国者那庞大的身躯和霜星周身不自觉散的寒意而显得格外“空旷”。
雷德心中一喜,连忙端着盘子凑了过去,一屁股坐在爱国者旁边的长凳上。
“嘿,大爹,白兔子,今天这炖豆子味道好像还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木勺,准备大快朵颐。
然而,他的动作在目光扫过桌子对面时,猛地僵住了。
就在他们正对面,亚历山大和索菲亚正并肩坐在一起。
这本身没什么,食堂里并肩吃饭的人多了去了。但问题是,他们面前的餐盘状态,实在有些……过于“交融”了。
亚历山大的盘子里,原本属于他的那份炖菜里的肉块(虽然不多),几乎全都堆在了一边,而索菲亚盘子里那些煮得软烂的胡萝卜、豆子和少数几片绿色菜叶,却有大半都跑到了亚历山大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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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雷德眼角抽搐的是,亚历山大正埋头吃得香甜,而索菲亚则一边小口啃着黑面包,一边用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目光注视着他,还时不时轻声提醒:
“慢点吃,萨尼亚,小心噎着。”
亚历山大闻言,抬起头,对着索菲亚露出一个灿烂得晃眼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说:
“嗯!你也是,多吃点肉,你最近太累了。”
说着,他还试图将自己特意挑出来的肉块拨回给索菲亚。
索菲亚则用手轻轻挡住他的勺子,摇头:
“你训练更需要体力。我吃这些就够了。”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一顿普通的午饭硬是吃出了一种“相濡以沫”、“互相投喂”的仪式感。
雷德看着自己盘子里泾渭分明、毫无惊喜可言的食物,又看了看对面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餐盘,感觉刚刚还觉得“味道还行”的炖豆子,瞬间变得味同嚼蜡,甚至还泛起一股莫名的酸味。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格瓦斯,试图冲淡喉咙里那股不适感,然后用手肘碰了碰旁边如同一座沉默小山般进食的爱国者,压低声音抱怨道:
“爱国者先生,你评评理!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我吃的到底是面包和豆子,还是他俩那无处安放的‘心意’?我感觉我的胃和眼睛都在受到双重攻击!”
爱国者厚重的呼吸面罩下传来一声沉闷的、意义不明的嗡鸣。他那巨大的、覆盖着装甲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将自己那硕大的餐盘,往远离那对小情侣的方向,挪动了大约十厘米。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然表明了他的立场——眼不见为净。
坐在爱国者另一侧的霜星,则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她只是用叉子,一遍又一遍地、极其缓慢地戳着盘子里那颗已经快要被她碾成泥的土豆,冰蓝色的眼眸低垂着,周身散的寒气似乎比平时更重了几分。
最终,她放下了叉子,用清冷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饱了。”
也不知道是胃饱了,还是被某种无形的能量给“腻饱”了。
雷德得到了(他自认为的)盟友响应,胆子更壮了些,又扭头看向隔壁桌正坐在一起安静吃饭的晓歌和贝拉。
晓歌正专注地用她保养短刃的细腻手法,剔除着一块鱼干上细微的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而贝拉则小口小口地啃着她的面包,淡紫色的眼眸偶尔会抬起,飞快地扫过亚历山大和索菲亚的方向,然后又迅低下,看不出什么表情。
“晓歌!小贝拉!”
雷德试图扩大他的“反甜蜜统一战线”,向着她俩开玩笑道:
“你们看看!这像话吗?咱们‘烈阳’队长的源石技艺是不是变异了?我怎么感觉他浑身都在散一种看不见的、甜到腻的立场攻击?这玩意儿比帝国的弩炮齐射还让人难以招架!严重影响食欲和士气!”
晓歌终于抬起头,用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看了雷德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和她的鱼刺作斗争,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总比你浑身散着无人问津的单身汉酸味要好。”
这句话如同精准的狙击,瞬间击穿了雷德脆弱的心理防线,让他当场石化。
贝拉则是在晓歌说完后,默默地、将自己坐着的小板凳,往远离雷德的方向,轻轻地、但又非常明确地挪动了一小段距离。这个无声的动作,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雷德:“……”他感觉这个世界对单身人士充满了恶意。没想到红刀哥也有这一面
而训练场,这个本应充满汗水、呐喊和钢铁碰撞声的地方,也未能幸免于那甜蜜氛围的侵蚀。
下午的阳光斜照在“凛冬堡垒”外的训练场上,亚历山大正在指导一批新加入少年先锋队的孩子们进行基础的格斗训练。他神情严肃,动作一丝不苟,声音洪亮地纠正着每一个错误的姿势,俨然一位严苛的教官。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尘土上溅开小小的湿痕。
就在这时,索菲亚抱着厚厚一沓刚刚整理好的、需要归档的医疗档案,从训练场的边缘走过。她并非刻意前来,只是恰好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