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子监。
夜少国抱着一摞书,缓步走出朱漆大门。
他穿着青色儒衫,袖口沾着些墨痕,步履沉稳,与周遭喧闹的学子们显得有些不同。
二十二岁的年纪,旁人早已开始留意亲事,他却整日埋在纸堆里,被好友笑称“铁树”,说他情智未开。
这辈子怕是要与书为伴了。
走到一岔路口时,一辆装饰雅致的马车忽然从侧巷驶出,赶车的小厮一时没拉住缰绳,马车猛地朝夜少国撞来。
他下意识往旁一躲,怀里的书本散落一地,其中一本《诗经》正巧落在马车车轮前。
“吁——”小厮急忙勒住马。
车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露出张清丽的脸。
女子穿着月白色的襦裙,鬓边簪着朵淡雅的玉兰,见书籍散落,眼里闪过一丝不好意西,连忙下了马车:“公子恕罪,不小心冲撞了你。”
夜少国慌忙去捡书,那位小姐也顺手捡起脚边的一本书籍递给他。
两人目光相撞,快移开。
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目光。
夜少国看见她眼里的羞赧,像极了书上写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在下无事,多谢姑娘。”他定了定心神,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现嗓子有些紧。
女子声音轻柔如燕语,“我叫苏婉晴,家父是翰林院学士苏方弘。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夜少国连忙摆手,脸颊有些烫,“在下夜少国,在国子监任职,一点小意外,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原来是夜大人,”苏婉晴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又慌忙错开。
“听人提起过,说国子监的大人都是学贯五车通今古,胸罗万象纳乾坤”。
夜少国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抬举他,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只觉得她说话时,鬓边的玉兰仿佛更香了几分。
小丫鬟在旁提醒:“小姐,该回府了。”
苏婉晴点点头,对着夜少国福了一礼:“夜公子,告辞。”
马车缓缓驶远,夜少国还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神才抬脚。
“小姐,您为啥要让车夫故意撞那位公子啊,还好没事,可吓死奴婢了”,小丫鬟拍拍自己的胸脯。
这万一要是没把控好,把人撞出好歹来,那她和她家小姐不是贪上大事了吗。
老爷和夫人定然会好好罚她们一顿。
苏婉晴笑笑,“你这小脑瓜啊,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听你家小姐我的就行了”。
小丫鬟不明觉厉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夜少国总能想起那日的场景。
同僚见他出神,打趣道:“夜兄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遇上啥难题了?”
夜少国笑着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