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在官衙之内,于三司使团驻跸期间遭遇刺杀。
这个消息在天亮之前就炸响了整个云川,并以最快的度传到了暂居州府的姚州都督石忠信和刺史张谦耳中。
啪!
石忠信气得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脸色铁青。
“混账!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他怒冲冠,声震屋瓦,
“在本督治下,竟有如此狂悖之徒!刺杀朝廷命官,还是当着三司的面!
这是打我姚州都督府的脸!打朝廷的脸!”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边关走私,可以说是歼商狡猾,吏治腐败,他虽有失察之责,尚可辩解。
但公然刺杀县令,这已经是对朝廷权威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他这位镇守都督统御能力的否定!
若不能迅破案,擒拿凶徒,他石忠信还有何颜面镇守一方?
“查!给本督彻查!”石忠信咆哮着下令,“动用所有眼线,军中斥候全部撒出去!
就算把云川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本督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姚州刺史府内。
张谦得到消息时,手一抖,差点将胡子揪下一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疯了吗?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他又惊又怒,后背被冷汗湿透。
沈章若真在他的地盘上被刺身亡,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他这个刺史别说官位了,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这已不仅仅是失察,简直是塌天之祸!
“快!行文云川,不,本官亲自去!备轿,不,备马!”张谦再也坐不住了,声音都带着颤音,
“令州府所有捕快、衙役,由总捕头带队,即刻奔赴云川,协助追查刺客!
通知各县,严查陌生面孔,尤其是身上带伤、行迹可疑者!快啊!”
他是真的怕了。
云川县衙内,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
孙铭、李文、张冉三人面色阴沉。
他们虽然对沈章这个女县令观感复杂,多有挑剔,但此时,同仇敌忾的怒火和深深的羞辱感充斥在他们心头。
“猖獗!实在是太猖獗了!”孙铭咬着牙,在临时居住的廨署内来回踱步,
“我等奉圣意查案,代表的是朝廷!他们竟敢在此时此地,行刺主办官员!
这哪里是刺杀沈章,这分明是在打我等三司的脸!是在藐视朝廷法度!”
李文也气得脸色白:“无法无天!真当我等是泥塑木雕不成?此风绝不可长!必须严惩!”
张冉年轻,更是义愤填膺:“孙员外郎,李御史,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这是在向我们示威!若不将幕后之人连根拔起,朝廷威严何在?我等还有何颜面回京复命?”
沈章的死活或许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但这件事本身,已经严重触犯了他们的底线和尊严。
作为朝廷钦差,若连自身安全和办案官员的安全都无法保障,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