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林施”、“方惠”两个名字赫然列于杏榜之上时,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两人对望一眼,仍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狂喜与激动。
多年苦读,两年观政,千里赴考,云川的硝烟与长安的风霜,都化作了榜单上最坚实的两笔。
贺客尚未登门,第一份贺礼并一封简短手书已由沈箐身边的可靠仆妇悄然送至。
手书上只有沈箐一贯清峻的八字:“锋刃初试,静气以候。”
贺礼别具深意:是两套颜色稳重的文士常服,以及两枚小巧的印鉴已备的私章。
衣是殿前应对不可失仪,章是功名既立当有信诺。
沈箐以最实际的方式,提醒她们身份已变,需更谨言慎行。
正式的庆祝,是在三日后的傍晚,没有外客,仅沈箐、林施、方惠三人,加上全媪张罗的一桌席面。
烛光下,沈箐亲自为二人斟了一杯淡酒,神色欣慰:
“这一关,你们过得漂亮。不仅在于上榜,更在于你们答出了自己的气象。”
她目光扫过二人,“林三娘子之答,如利剑出匣,寒光迫人,必在朝中引来争议,亦会引来注目。方娘子之答,如锦囊密织,周全妥帖,堪为实干之基。”
她举杯:“这一杯,敬你们自己,敬云川磨出的胆气,也敬你们未曾辜负的时光。”
三人饮尽。
沈箐放下酒杯,语气转沉:“然省试不过是敲门砖。真正的较量,在殿试,在陛前。”
“殿试不同省试闭门书写。
陛下可能问经史,可能问时政,更可能就你们的策论当场诘难。
尤其是你们的海防策,”
沈箐看向林施,眼中带着深意,
“‘直趋其国’之言,在纸上可谓惊雷,在殿上则可能引来风暴。
你要准备好,陛下或诸王公大臣会问:
钱粮何出?胜算几何?若败,国威何存?若激起倭国举国来犯,又当如何?”
林施神色一凛,背脊不由挺得更直。
沈箐又看向方惠:“你的‘藩国连坐’与‘常备水军’,看似稳妥,实则牵涉甚广,动了许多人的利益根脚。
必会有人责你‘离间藩属’、‘耗费国帑’、‘更易祖制’。
你需想清楚,每一步可能遇到的阻碍,以及……退而求其次的妥协底线在哪里。”
方惠默默点头,将沈箐的每一字听入心中。
“记住,”
沈箐总结道,烛光在她沉静的面上跳动,
“殿试之上,才华固然重要,但分寸、胆识、应变,乃至一份让陛下觉得‘此子可用、此子可控’的直觉,更为关键。
不必强求压倒群伦,但需展现你们清晰的头脑和解决问题的诚意。
你们代表的,已不仅仅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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