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都通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太足,刚推开门就一股空调味道。
张怡一眼就看见靠窗的位置,谢雨臣陷在深棕色沙里,粉色西装衬得指尖那枚银戒愈冷亮,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戒面。
她没绕弯子,直接拖过张金属椅重重抵在他对面,椅脚蹭着大理石地面的锐响,把室内的沉寂戳出个洞。
找我有事?她双手交叠按在桌沿。
脑子里飞快过着和九门的牵扯:难不成无邪吃了自己做的饭,和谢雨臣告状,他来找自己算账?
谢雨臣的目光先扫过她身后杵着的王也和两个张家人,眉头有些微皱。
他抬眼时,眼尾的弧度仍带着些矜贵,声音却沉了半分:我觉得,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张怡嗤笑一声,抬手挥了挥。
张怡也很想看看谢雨臣找自己做什么,毕竟在自己计划里面,无邪那沙海计划破产之后,他们张家和九门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王也没多言,只是快步走过来,脱下身上那件带着体温的薄羊毛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
指尖刻意在她手背捏了捏,带着点安抚的力道,又附耳低声道:我在外面等你,需要我去弄点吃的吗?。
他的气息扫过耳廓,暖得痒。
要甜汤,多点糖。张怡偏头躲开,语气里藏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憨。
最近被逼着喝药膳,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王也应着,转身时连个眼神都没给谢雨臣,挺直的背影带着股不言而喻的占有欲。
直到关门声轻响,谢雨臣指尖的银戒才猛地一顿,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认识王也,罗天大醮上见过他,没想到张怡居然和王也关系匪浅呀。
现在能说了。张怡往后一靠,二郎腿直接翘上办公桌,帆布鞋的白底擦过光滑的桌面。
谢雨臣终于收回目光,将银戒转得飞快:九门最近折了一百三十七人,我们谢家占了二十九个。
我们张家干的。张怡非但没藏着掖着,反而往前倾了倾身,眼底寒光乍现。
“怎么谢当家,是打算为了那些人来找我算账的?”
谢雨臣的喉结滚了滚。
他早从无邪口中证实了死者身份,都是汪家派的卧底。
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九门居然有那么多汪家人,他以为信任的人里面居然也有汪家人。
一开始他以为张怡就是为了汪家人才接近自己,没想到她们完全不需要自己这边的人。
谢雨臣盯着她半晌,喉间紧,话锋突然转了方向:无邪说,你怀孕了。
空气骤凝。
张怡摩挲着王也外套的草木香,撞进谢雨臣试探的目光,瞬间明了。
张怡喉间突然溢出一声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她想起无邪那个大嘴巴,心里把人骂了八百遍。
“然后呢?”她往前倾身,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一夜情而已,谢当家当时可是收了我的钱,你情我愿。”
谢雨臣捏着银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没想到张怡会如此直白地撕破脸,那句“收了钱”像根针,扎破了他刻意营造的深情:“所以,这就是张小姐的答案?”
“不然呢?”张怡往后一靠,二郎腿重新翘上办公桌。
“谢当家不会真要我一个怀孕的人负责吧?”她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
“别忘了,张家不欠你们九门。”
当年和张麒麟合作,一个个坑货,直接坑了张麒麟,要不是无邪,张麒麟让张家人不对九门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