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似乎有人叫了他一声,元钰卿回神,看到殿中央站着一人,似乎是此前替瑾王说话的大臣。
“何事?”他清了清嗓子,挥去脑中不合时宜的片段。
“陛下。”
那臣子举着朝笏,“上次陛下问臣瑾王得了什么病,经过这段时间的查询,臣已然得出结论。”
“哦?”元钰卿盯着他,眼中有一瞬的冷意。
“回陛下,瑾王得的并非疫病,绝不会传染于人。”
“半月后便是陛下生辰,瑾王上书想回京为陛下庆生,陛下作为他的皇兄,理应同意他的请求。”
“先帝离去已十多载,陛下的手足只剩瑾王殿下一人,如今瑾王得了重病,恐不久于世。”
“难道陛下便如此不在意您和瑾王的手足之情吗?”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陛下作为我朝天子,理应为天下万民做出表率。”
“若连皇家之人都做不到兄友弟恭,那民间百姓又该当如何?”
这话把元钰卿架了上去,他冷笑一声:“那按你的看法,朕应当怎么做?”
“将瑾王从封地接回,让他见陛下、太后最后一面。”
元钰卿没吭声,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滑过,最后停在即墨宁砚脸上。
“丞相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即墨宁砚抬头,“臣以为瑾王是否病重还有待确认。”
“丞相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下官欺君吗?”那大臣冷哼一声。
“本相并无这个意思。”
即墨宁砚回头,睨了他一眼:“只是怕某些人被骗了,被蒙在鼓里不说,自以为是为江山社稷好,实则是蠢货一个。”
“你……”
那人愤愤不平,却不敢说即墨宁砚什么,只偏开头,独自生闷气去了。
即墨宁砚也没再看他,他手拿朝笏,微仰起头:“陛下。”
“臣自请替陛下走这一遭,探查瑾王是否真的病重。”
“丞相果真要去?”元钰卿诧异,没想到即墨宁砚会自请离京。
“是的,陛下。”
即墨宁砚颔,“臣定不负陛下,将此事查得明明白白,更不会让人伤了陛下。”
即墨宁砚神情严肃,元钰卿没有拒绝:“既然如此,丞相便去吧,替朕好好看看朕那皇弟。”
“只是路途遥远,丞相需得注意安全,朕会拨一队侍卫护送你至瑾王的封地。”
“谢陛下。”
瑾王之事说完后,朝中无人出声,元钰卿等了一会,“既无事,便退朝吧。”
他将蛇蛋塞进袖袍中,率先离开了金銮殿。
坐于轿辇,他抚摸着蛋壳,心中对即墨宁砚的提议有些不解,他想了一会,突然想到此前方宇明告知他的一则消息。
他说,在丞相府现了一枚令牌,上面写着“瑾”字。
也就是说,即墨宁砚和瑾王在之前便勾搭上了,只是他当时觉得瑾王只是一个炮灰,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今日朝堂之上,即墨宁砚搞了这一出,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