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虞国也怕早就不姓元了,那四人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很快,程峰反应过来,他握紧拳头:“咳咳咳……即便、即便你是蚩渊又如何?难不成将军便可滥杀无辜了吗?!”
“滥杀无辜?你可不无辜。”
蚩渊挑起眉头:“此前你三人的话已被我和……”
话音一顿,他思索了几秒后继续道:“此前你三人的话已被我与我妻所听,为了猎杀冥蛇,你们竟杀害了一个无辜幼童,简直禽兽不如。”
“本将军会将你的罪行一一公布,然后、杀了你。”
其余护卫听到这话,两两对视后,跪在了地上:“将军明鉴,我等都是被这厮逼的呀。”
“程县令…不,程峰他根本不配为官,鱼肉百姓,善恶不分,我等一直对其不满,却无可奈何,还请将军明鉴。”
蚩渊没说话,寂静的环境中,门外飘来一句:“明日我们会当众指认程峰的罪名,你们可愿出面揭他的罪行?”
似乎有人从他们身后走来,几人一愣,便见原本冷脸的蚩渊大步迎向门口:“此处血腥,你怎么进来了?”
声音柔和,全然不见面对他们时的冷冽。
想起此前蚩渊口中那句“我与我妻”,莫非那人就是蚩将军的妻子?
只是不曾想…竟是个男人。
“无妨。”
元钰卿又不是泥人做的,也杀过恶人,不至于害怕这点血腥。
他在中央站定,居高临下:“程瑶,我观你不似恶人,你可愿指认程峰的罪行?”
“我、我……”
程瑶大脑空白,手指紧紧搅着手帕,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指认程峰,因为程峰是她的父亲。
可父亲和哥哥做的恶也是真的,自得知他们要杀害无辜百姓后,她欲劝阻,却又不敢……
而且她也知道,父亲和哥哥不会听她的。
“瑶儿,你也要指认你的父亲吗?”
程瑶迟迟没有回答,程峰质问她,眼中满是阴霾。
“不、不是的,父亲……”
她哭着摇头,这么多年对程峰的恐惧深深刻在她的内心,让她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她又想起了那日游湖,她此前一直在父亲的掌控下生活,见到平湖之广阔后,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念头。
于是她不顾随从的劝阻,想去平湖的对面看看。
船被掀翻的那一刻,湖水浸入鼻腔,她的心中却满是解脱。
这样死了也好,她想。
只是她没想到,会有一条巨蟒救了她,猜到巨蟒的身份后,她犹豫了许久,却还是把这个消息告知了父亲……
或许这便是报应吧,惩罚她恩将仇报的报应。
她闭上眼,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这一刻,那股解脱之意再次升起。
她站起身,抹去脸颊的泪珠,“抱歉,我不能指认我的父亲。”
“无论如何,他都是生我养我的人。”
程瑶唇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父亲,这是女儿最后一次这么叫您了,女儿知道您不喜女儿,心中只有哥哥,只因他是男子,可以继承家业。”
“若有下一世,女儿不要再做您的女儿,亦不愿再做哥哥的妹妹……”
眸中划过凌厉,随着“砰”的一声落下,她撞在了墙壁上。
额头溢出鲜血,她也倒在地上失了呼吸。
望着这一幕,程峰的双唇更加苍白,他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
地面躺着三具尸体,血腥味愈浓郁,连带着衣袍似乎也染上了这股味道,元钰卿摆了摆手:“把程峰关起来,此处也打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