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微微颔。
“那是最好不过了。”叶空青惊喜过后,又烦恼了起来,“可你方才也瞧见他的态度了,只怕楚渊不愿意配合。”
这点也是子衿担心的。
天完全黑了下来,子衿留在叶空青家中暂住一宿。
他给受伤的白雕换了新的伤药。
许是感受到了子衿并无恶意,这只白雕也乖顺了下来,没有再挣扎。
灯烛散出柔暖的光。
子衿垂眸望着蹲在桌上的白雕,眼中既欣喜又落寞。
他喃喃道:“或许是老天可怜我,让我终于找到了阿渊。可是…他看起来过得一点也不好…”
想起今日见到的楚渊,子衿喉口一哽,一滴泪无声落到桌上。
“你说…我该不该去跟他相认?”
子衿伸手轻轻摸了摸白雕的羽毛,小声又怯怕地问道。
灯烛被窗外扑来的风吹得摇晃了一下。
随着一声鸣叫,一只雪白大鸟扑扇着翅膀落在窗户上,是另一只没受伤的白雕,傍晚的时候离开了一阵,现在才回来。
它的爪子中抓着一只老鼠,想来之前是觅食去了,而且还特意带了食物回来给自己的伴侣。
它飞入屋中,落到受伤的白雕身旁,鸟喙轻轻梳理着伴侣的羽毛,将抓在爪子里的老鼠放到它面前。
子衿瞧着两只白雕亲密相依的模样,眼里浮起一丝羡慕。
下雨潮湿的天气,子衿的腿疾便会作,隐隐的疼痛扰得他夜里难眠,况且如今他也没有心情入睡。
辗转在床上躺了大半宿,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子衿便起了身。
他循着记忆前往楚渊的住处。
墨蓝色的天空,显现出一丝隐约的红。
静谧的村庄仿佛还在睡梦中,只有偶尔零星的鸡鸣声。
子衿来到院门口,他没有进去,只站在外面望着笼罩在昏暗里的屋子。
仅仅只是这么远远的看着,他的心就仿佛慢慢落回了实处,再不会感觉空寂无依。
天逐渐亮了。
有早起外出干活儿的村民路过此处,看到坐在门口的子衿时,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有一名村民瞧了他好几眼,忍不住问道:
“这小哥,我看你挺面生的,不是村子里的人吧?你怎么在这儿坐着?你不会是来找那住在屋里头的瞎眼酒鬼的吧?”
他提及楚渊的时候,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鄙夷之色。
没等子衿开口,他又自顾自地说道:
“唉,那个酒鬼啊,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我每次瞧见他,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也就咱们村里那开酒馆的叶先生好心,平时对他比较照顾,否则他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子衿听了这番话,心里又酸又疼。
阿渊…我原以为你离开了我,会活得更快活,可为何你却还是要如此折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