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着象棋棋子,韩临问:“我能喝酒吗?”
望着他这幅真假难辨的惜命样子,上官阙说问过大夫:“冬日适量饮酒热血,对你是好事。”
只喝酒有些单调了,韩临便提出,谁给吃掉一子,谁就吃一杯酒,上官阙点头答应。
佣人拿来酒与酒具,刚要温上,上官阙讲我们自己来。待到室内只剩两人,他又起身到屋中漆匣中挑出瓶酒,倒酒去温,和韩临讲:“这是别人送的甜酒,我没口福,你来尝尝。”
象棋韩临下得不错,赢了后数算双方手边吞掉的棋子,较之上官阙,他还少吃几杯酒。
输棋后上官阙连罚三杯,又去取来两瓶甜果酒,摆子,开局再来搏杀。
第二局没吃几杯酒,韩临便歪撑着头,落子疏于筹算,较头一局随意得多。
半天,被对面斩下了将,韩临半合着眼喝了三杯甜酒,还道:“再来,再来。”
对手即便半醉,棋力依旧上乘,上官阙喝了不少,颊边晕出红意,吐息也重了些,按着眉心:“你醉了。”
韩临扯唇笑道:“没有呀。”
第三局韩临是枕臂下的棋,温好的酒都要上官阙递去给他。
醉中仍给他歪打正着下出几步好棋,上官阙连喝几杯,再递酒给韩临,杯中酒泛起颤纹,一时酒醉乏力,酒杯刚要滑脱,便被一只手从容稳住。
视线扫去,上官阙见韩临扶着他的手,枕着手臂从下自上看着他笑,眼中哪有此前的浓重醉意。
没有放手,韩临撑起身就着姿势,探身垂衔住上官阙手中的酒杯,喝尽了这杯甜酒。
又咬住杯沿,将空杯从指尖叼离,韩临起身,还要去倒温好的酒。
拿着酒,韩临上前拨开上官阙的额,手背试他的脸颊有多烫,笑说:“这酒是好酒,温过后叫人觉得浓郁温和,满齿香甜,你不能尝,真可惜。”
上官阙抬眸看他师弟,玉白面孔上的红唇抿着。
韩临垂眼望着人,叹了一声:“我的过错,我来赔你。”
话音方落,便又见韩临单手撑着桌沿,满饮了一整杯,覆吻压下来,渡酒给上官阙。
酒液搅弄着吞下,随后便是甜郁的酒香在缠绵的唇舌间漫开,溢满唇齿,温热的吐息也携着酒气。
如此连喂他三杯甜酒,收了吻,韩临弯着眼睛笑:“我是不是稍微赎了点罪?”
上官阙拧紧眉心望向他,眼中醉意较方才浓了好多。
此番缘由韩临当然知道。
十几年间喝过太多种酒,韩临早尝出烈劲潜在绵柔的甜味底下,这甜酒是名副其实的烈酒,很容易喝晕。
“我在茶城那几年,每逢冬天要饮烈酒驱寒。”韩临叫下人来送热水,靠在桌沿缓缓自斟自饮上官阙手边的酒,轻拍他的脸说:“酒量涨了许多。”
在热水中绞了帕子,韩临拉凳子坐下,凑近去为上官擦方才渡酒溢出的酒,慢慢感叹:“人要是有酒这样容易分辨就好了。”
呼吸拂在脸边,上官阙挨近去吻,韩临却偏头又去绞帕子。
如此几次,喜欢人的吐息在眼前绕,却总是亲不到,上官阙起身亲韩临,韩临边喝酒边站起来气定神闲地躲。
到这份上,上官阙自然知道他师弟在捉弄他,阴着脸不说话,要出门喝醒酒汤,韩临又堵住门不给他走。
眼下他师弟还故意学他讲话的语气,冠冕堂皇道:“饮酒后身上热,你出去会受凉。”
醉中,上官阙给气得皮笑肉不笑,韩临瞧他这番模样,也玩够了,抱着他的脖子赠吻过去。
倚着门亲了好一阵,分开后韩临笑着问:“你为什么想灌醉我?”
上官阙亲着耳根:“想看你醉了,能否起些反应。”
韩临还真仔细考虑了一番,说:“可以试试。”
话罢,韩临又高起声叫人。
上官阙无奈道:“你又要做什么?”
韩临疑惑:“你不是要喝醒酒汤吗?”
目睹那样烈的甜酒一杯接一杯,韩临足足又喝了好久才算醉,上官阙在旁喝着醒酒茶,打消了此前的念头:“要到你喝醉的地步,烈酒得喝很多,你的身体受不住。”
韩临已是神智昏沉,撑着额说:“那来吧,这唯一一次,别浪费了。”
和从前在医馆一样,上官阙将昏醉的韩临面朝下推到桌上,韩临却忽地撑身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