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依旧没有异像,他们陛下分化后的头一回雨露期,已经安然度过,但脑袋的问题……
两位太医感觉自己焦头烂额,一个脑袋俩个大。
反倒是冯顺开口解了围。
“陛下定然是在昨夜受惊过度,又受了大刺激,激了癔症,所以才把王爷忘了。”
“王爷?”萧钰也夸张地变了脸色,“那刺客还是朕的血亲???”
“……不是不是!”冯顺着急地把手摆出残影,感觉自己的脑袋刹那间离开了颈椎一瞬,“那刺客……呸呸呸,王爷是先帝封的定安侯,许王爷在您年幼时摄政。”
萧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冯顺,失望地叹出一口气:“摄政王不是皇后啊。”
冯顺:“……嗯?”
见众人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萧钰又施施然道:“季敛去查明那刺客是谁,摄政王朕是记得的,这些年同朕一直做对,朕往东他说西,还用荆条抽朕掌心,简直奸佞。”
萧钰添油加醋地诋毁一通魏霜。
两位太医终于迟缓地反应过来,萧钰失忆了,只忘了魏霜,为了不露出破绽,萧钰还根据现存典籍做参考,编纂出一个理应如此存在的摄政王。
但是……摄政王同萧钰情谊匪浅,如今明面上虽还是魏霜掌控大权,实则说了算的早就成了萧钰,若非为了萧钰,魏霜对那个位置的权力,避之不及。
“魏霜,您还记得多少?”李太医大胆开麦试探。
张太医被李太医偶尔的大森*晚*整*理胆吓得后退两步。
“魏霜是谁?”萧钰睁眼说瞎话。
李太医:“那摄政王呢?”
萧钰不耐烦地靠上椅背:“朕自然都记得。”
得,就单单摄政王,全忘记了。
李太医也是看摄政王和萧钰牵扯不休的老人了,这五年来两人夜夜同榻,他去给萧钰请脉时候,摄政王总会在一旁拿着奏折念给萧钰听。
其中情谊,看得李太医的底线都退了,暗中拉着张太医去探讨了古方,势要给萧钰研制出能让乾君生子的新秘药。
一晃五年而过,新秘药没研制出来,他们陛下分化做了坤者,直接从根本上解决了乾君不能生孩子的问题,可是……
怎会如此有选择的失忆呢?
莫不成因为烙印?还是说是秘药失效的后遗症?
提到秘药,李太医的面色倏然沉重下来,他垂眸,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萧钰小腹。
旧疑虑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来了,坤者的雨露期,受孕率极高,他瞧着萧钰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被张太医接过话。
“陛下可要给那位刺……刺客王爷避子的汤药?”张太医慎重开口,“然后再体贴地帮他尝尝。”
几口也好,聊胜于无,总不能让皇帝刚分化就在他们手里大了肚子。
还是失忆了,不认识孩子他爹的倒霉蛋皇帝。
“不必,那刺客也是乾君,想来不会有身孕。”听见太医还想要自己尝,萧钰舌尖一苦,果断拒绝。
多说错多,更易露破绽,萧钰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问:“朕身体可有恙?”
“陛下如今已然无恙,雨……易感期也已暂时压制。”两位太医七嘴八舌地一起回话。
“既已无恙,那两位爱卿回去休息吧,朕要去早朝了。”萧钰下逐客令。
——
“给朕找条新亵裤。”偏殿仅剩冯顺一人,萧钰冷酷地使唤,朝陪自己长大的总管大太监再露出一个新破绽,“魏霜给朕的抢走了。”
原来如此!
冯顺了然地一拍手掌,踏着小碎步去拿衣袍给萧钰更衣。
“陛下准备做何打算?”冯顺帮萧钰换去不成套的里衣,披好外袍。
萧钰眯眼:“自是去上朝。”
让朝臣知道,朕已分化,且和魏霜行了标记的好消息。
冯顺整理衣服的手一僵。
——
大殿内,朝臣忐忑地站着,静候罢朝休息的消息。
萧钰懒散,非魏霜和王若甫逼迫不勤政,但也只是懒散些,比起某些大兴土木只为修皇陵,求长生的皇帝而言,至少不乱管事。
更何况,萧钰才刚刚及冠分化,还是小皇帝呢,懒散些就懒散些,不必赶早朝,大家乐得自在。
按他们萧钰陛下的性子,分化后,恐怕要先罢朝七日,有要事可直接递折子往将军府,再另论。
没有人喜欢上班,哪怕是重臣。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萧钰竟然准时来上朝了。
没迟来,反而早到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