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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地为鼓钢铁为歌你的死神已在路上（第2页）
他从怀里，摸出半块黑硬的干粮，塞进翠花手里。
“俺吃不下了……你吃……吃了……才有力气……救更多人……”
他的手，滑落下去。
温热的液体滑过翠花的脸颊，她却尝不到咸味。
她死死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那半块冰冷的干粮，在她掌心，却重逾千斤。
……
百里之外，日军前线总指挥部。
冈村宁次端着温热的清酒，站在巨大的沙盘前。
沙盘上，代表八路军总部的红点，已被无数帝国的旗帜彻底淹没。
“将军阁下，一号高地已拿下，八路军指挥中枢彻底暴露。”参谋长躬身，语气恭敬。
“困兽而已。”
冈村宁次抿了口酒，眼神惬意。
“我原以为，那个‘晋西之狐’沈征会是变数。没想到，被我的‘囚笼’困住，至今毫无动静，不过是浪得虚名。”
他放下酒杯，眼中闪过厉色。
“传我命令，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他们脑的人头！”
“我要用他们的血，洗刷帝国在晋西北的全部耻辱！”
“哈伊！”
冈-村宁次看着沙盘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红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晋升大将，载誉归乡的荣耀时刻。
……
夜，更深了。
阎王鼻子的山风，刮得人骨头都在疼。
指挥部的山洞里，一片死寂。
就在这绝望快要压垮一切时，一个影子贴着山壁滑入洞口。
是老侦察员，赵老蔫。
他满身泥土，一条胳膊吊在胸前，瘦得像根柴火。
他一进洞，便趴在冰冷的地面，将耳朵紧紧贴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老蔫，鬼子又摸上来了？”一位长压着声音问。
赵老蔫闭着眼，一动不动，像在倾听大地的脉搏。
许久，他才抬起头，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困惑。
“长……”他声音干涩，“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俺的耳朵快被炮弹震聋了，听不真切……”赵老蔫皱着眉，“但是这地底下，好像……有东西在响。”
“炮声？”
“不是。炮声是炸开的响。这个……是闷着的，一直在响，一阵一阵的……”他比划着，“像滚过去的闷雷。”
几位年轻参谋脸上露出失望。
或许只是炮击的余震。
然而，那位一直盯着地图的长却猛地抬头，眼中爆出一道精光。
“老蔫，再听！声音从哪个方向来？”
赵老蔫再次趴下。
这一次，他趴了更久。
当他再度抬头时，浑浊的眼睛里，迸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他颤抖地伸出手指，指向了西边。
“西边……是从西边传来的！”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不像打雷了……长……那声音……”
“那声音，好像是几百辆拖拉机，不要命地在山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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