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日军华北方面军临时指挥部。
死寂。
空气里浮动着血腥气。
那味道并非来自战场,而是一只被生生捏碎的信鸽。
冈村宁次的军靴,碾过一地散乱的鸽毛与碎骨,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的参谋长,宫本少将,头颅低垂,连呼吸都凝滞了,额角的冷汗滑落,在地板上砸开一小滩水渍。
地上,摊着几张照片,和一份刚译出的电文。
照片的画面,是八路军的演习。
钢铁改装的卡车喷吐火舌,挎斗摩托如狼群般从山脊俯冲,炮弹精准地在预设目标点炸开。
那不是演习。
是示威。
是对整个大日本皇军华北方面军,最蛮横的羞辱!
而那份电文,正是八路军总部通电全军的嘉奖令。
“‘华夏利剑’……”
“‘钢铁劲旅’……”
“‘插在华北敌后的一把尖刀’……”
冈村宁次低声念着,每念出一个词,声音就阴寒一分。
啪!
他反手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宫本少将脸上。
宫本的身体猛地一旋,嘴角渗出血丝,却不敢晃动分毫,瞬间重新站直,头垂得更低。
“这就是你说的,一群只会打游击的土八路?”
冈村宁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火山喷前的恐怖压力。
“这就是你说的,我们固若金汤的‘囚笼’?”
“宫本!你告诉我,现在谁是笼子,谁是困兽?!”
“哈依!”宫本的身体剧烈颤抖,“职下无能!请司令官阁下责罚!”
冈村宁次不再理他,缓缓走到巨大的华北地图前。
那根代表着“华夏利剑”旅的红色箭头,像一根烧红的毒刺,扎在他的心脏上。
苍云岭。
阎王鼻子。
再到这场惊动华北的演习。
沈征!
这个名字,已成为他的梦魇。
他精心布置的“囚笼”,被对方变成了绞肉机。
他引以为傲的“三光”,被对方变成了军民鱼水情的催化剂。
他调集重兵的雷霆一击,被对方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从背后捅穿,沦为他军事生涯中最大的笑话!
现在,对方竟将这场胜利,变成了一场阅兵式,向整个华北宣告崛起!
冈村宁次闭上眼。
常规的围剿、封锁,对这支已经进化成怪物的部队,已经无用。
沈征的战术思想,越了这个时代。
用常规手段去对付一个来自未来的幽灵,无异于用渔网去捞风。
必须用一种……更特别的手段。
“接新京,关东军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