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栎轻声说着,又再次背靠着物资包裹,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纳西小狐狸。
离别在即,情绪总是难免会跟着泛滥。他也说不清是对前路的不安,还是对过去的不舍——明明是他自己放不下,却偏偏觉得是他们舍不得离开自己。
路也到这里了,纳西这个人质也在他们手里。
因为走陆路的话,少不了要与北领地和赛尔蒙公国中间的两个公国打交道,徒惹是非。
可他反应很快,立刻就进入警备状态。
芬尼安和莱斯利心照不宣:“先把纳西给绑架了,再让他主人想办法来赎吧。”
此刻,两人一人一句。
也许是因为自己很少有机会可以真正接触历史,内心对历史产生了好奇和敬畏。
自己果然还是太自作多情了……
“我理由都没有准备充足。”
这次轮到舒栎睁大眼睛了。
舒栎因为霍尔姆主教的话立刻有了共鸣,还学着克洛德的话,“是的,他口吻就像是在审问犯人,说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没有!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在领地里面待着?非得自己出门一趟?”
如今人心惶惶,封港断商,整片教区几乎被放弃,全靠外部支援苟延残喘,连教会的人也纷纷撤出。
他刚才也被吓了一跳,握着法袍的指节都在发白。
想着想着,舒栎就烦躁起来了。
刚巧这时,外面传来提醒的声音。
芬尼安向来执行力就很强,雷厉风行,一旦做好决定,就会立刻行动。不过,他又擅长辨清情况,有舍有得,懂适时地放弃。可莱斯利性格执拗,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得到结果就不放弃。
霍尔姆主教越听越觉得舒栎说得起劲,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探出头检查克洛德的身影,见公爵目不斜视地在旁边领导车队前进。
几百吨的东西要装在船上,就算全体人一起帮忙搬运,也得花好些时间,起码要有1~2小时。
两人看着马车不断前进,四艘船只也在不远处。
那小绒球既像是禁不起纳西的追赶一样,总是被带起的风吹得老远;又像是存了心故意逗纳西。
正要逃跑,纳西就被芬尼安和莱斯利一人一只手给钳住了,被按倒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盯着舒栎的方向,可怜地扭啊扭。
“你别招惹他。”
舒栎最讨厌被人用这种质问的口吻说话,当下压着烦闷,只说:“不想引人注意。”
这次维罗妮卡的事情才让舒栎知道,莱斯利只是嘴硬,本身也是有脾气的。不过,他脾气不会直接对着自己发作,而是会悄悄找一些能治自己的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想到这里,舒栎有些焦躁地自言自语道:“唉,我现在就担心万一他们知道我离开的话,会不会偷偷追上来,那样就太危险了。”
“那个传闻中的主教居然也跟过来了!?”
“肯定的。”霍尔姆主教说道,“公爵自己其实也不能离开北领地境地,否则也不必装成教会雇佣的佣兵协助前往。”
克洛德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来:“准备卸货,要登船了。”
舒栎小声问道:“这应该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吧?”
霍尔姆主教拉开帘幕,探出身,对着行车队伍摇着手臂,“诸君,神佑大地!此次我们出行,必然能救人民于水火。”
最终,霍尔姆主教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洛迦教区的救援,从司丹市出发,绕行海路,驶向赛尔蒙公国的洛迦港。
舒栎拦都拦不住,毕竟在这十几天里面,它一直都闷在车里面,肯定闷坏了。
纳西迈开小脚步,扑向那朵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小蒲公英。
“什么?阿利斯主教也来了吗?”
“……”
学生内部矛盾有学生代表,像是芬尼安、莱斯利、维罗妮卡这样的学生在,处理起事务也颇有条理。
所幸,纳西有灵性,自己知道怎么躲避别人的视线,也知道听到呼哨声回来。
芬尼安:“纳西突然不见了,就知道有大问题。”
于是,克洛德的头微微偏了偏,声音低沉,“我以为你被吓傻了,不敢吱声?”
“天啊,这么多天,我们都不知道,居然在出发去赛尔蒙的最后一刻才出现!”
它小心翼翼地观察,趁着它不动,随后一个双爪埋土的动作,把可爱的蒲公英抓住了。
他才学没有两秒。
“哒哒哒——”
纳西在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时,就僵住了,在听他们要绑架自己,绒毛从头炸到尾。
“我的工作肯定是有人能替代的,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干脆地出行。”
匕首落在舒栎面前,斗篷砸在被按摩得骨子酥软的纳西身上。
可是出于很多考虑,他们当下并不打算走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