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的眼神几近崩溃,身子也跟着抖得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我…我…知道了!够了!!你住手!!别再打您自己了!!!”
“倒——!”
据说他未卜先知,且不说刚到这个庄园的时候,他就能预测萨凯琳夫人出事,早上还及时抢救了卡兰少爷。
眼前的少年对她,轻声地说道:“告诉我,你想要丈夫,还是要孩子即可。”
舒栎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需要怎么做。”
“而同样地,如果你们依旧相信我,那对于我们在座的神职人员,请你们细听着——”
然而,就在驱魔仪式要结束时,舒栎在角落里出了声音,“我听到了声音。”
萨凯琳夫人的尸体已经被忠实的仆人梳妆打扮,被放置在烛火环绕的石台上。
他一边摆动着戒指,一边用平缓低沉的语气说道:“贝芙丽夫人,请放松,请往后靠倒在椅子上。”
当能够与外部现实进行协调的「自我」长期失能的状态里面,他内心只剩下能够遵循道德规范的「超我」,以及只追寻自我需求和欲望,不受社会规范的约束的「本我」。
舒栎静静地看着她。
事实上,他昨晚就意识到贝芙丽的不对劲,可是他没想到她会选择联合一个陌生人来背叛自己。
这话一落,贝芙丽夫人的头就跟着缓缓垂下。
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传奇的人物。
“一。”
因为这一把巴掌,贝芙丽的脸颊瞬间红涨,无法想象她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长长的指甲甚至刮破了她的脸。
舒栎问的是“是不是经常有人说艾德蒙的儿子长得很像小时候的他”。
原本困惑的氛围很快就汇成庄严的回响。
神职人员们纷纷去拉贝芙丽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的力气极大,完全没有办法阻止。
后来,这衍生为一种描述病态家庭关系的词汇——共生即绞杀。
贝芙丽夫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子爵艾德蒙,“您也想听到老夫人最后说什么,对吗?”
“你闭嘴!我让你闭嘴了!!”
就在这时,贝芙丽夫人突然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的错。”
那么这个保护对象最有可能就是在众人眼中都完美无缺的子爵艾德蒙——他外貌性格好,能力优秀,照顾家,尊敬家中女性,又管理整个庄园,在当地也是炙手可热的新贵。
与此同时,贝芙丽的儿子才刚死里逃生,却此刻还偎依在舒栎的怀里。
孩子们与父母之间的相处,一开始也是共生状态,孩子们也并没有得到机会表达,于是他们的自我会被掩藏。可等到他们成长起来后,他们的自我意识就无法和父母的自我意识相处。父母的无边界和控制欲会让孩子们难受。
他没有忘记要抓住机会,看向一众神职人员,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效,但依旧宣之于口,“十五年后,会有一场大瘟疫席卷整个赛尔蒙公国。希望那时,仍有真心为人民救苦救难的神职人员,能依旧坚守在圣所之中,成为苦难者带来的希望。”
他们难以忽视那个站在烛光外的少年,舒栎。
“老夫人有话想要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开口说。”舒栎进一步地解释道。
舒栎的话,不只是警告,更是一次灵魂上的震动。
*
贝芙丽才缓缓地放下手,露出那温柔到渗人的诡异笑容。
三是,如果基于一和二,就有第三点。
在与萨凯琳夫人相处过程中,艾德蒙长期都处于牺牲「自我」的情况。
于是,舒栎抛出了杀手锏。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可舒栎的声音再次扬起。
“三——”
他只想满足于自己的欲望和想法,那他任何极端的事情都可以做。
如果没人揭开这层真相,那么这个已经学会杀人而不留痕迹的「本我」,将会继续以「完美子爵」的身份生活在众人中间。
舒栎并不急,这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环,说道:“所以要借活人之口。”
于是,舒栎便引导着贝芙丽坐在椅子上,随后原本在空无一物的手掌心里面,突然翻出一枚朴实无华的银戒指。
天天有钱。
再联想原著小说里面的「卡斯卡并没有兄长」的设定,舒栎认为,这件案子已经不像之前那些引而不发的案子那样,仍具有可控性。
“愿你们成为最后的灯塔,照亮赛尔蒙最后的黑夜。”
虽然舒栎说话也很温和,也处处为她着想,但是他其实把持着她家的儿子当人质。
对于单亲家庭来说,儿子的成功很多时候都是母亲的成功。
“你已经走到了梦的门前。”
那悬浮着的戒指,就像是打开非现实的门锁。
这句话让艾德蒙瞬间像是被雷劈中,头皮发麻,“不是,你这是附在我身上,你在吃我的肉,啃我的骨,吸我的血,我活不下去了!不让我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