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被治好之后,又出尔反尔的话,那就只能做舒栎牌彩衣笛手,另外想办法把小孩们捞出去。
这话刚说完,莱斯利便瞥了舒栎一眼。
这话果然让塞拉菲娜有了反应,“那她现在好了吗?”
舒栎光是听塞拉菲娜说的诊治疗程,就觉得这人还能撑一个星期,已经算是身体素质很强。
就在帘纱掀开的瞬间,那具坐着的身体突然像失去支撑般缓缓向床内侧倒去。而他的头颅,却因惯性偏向另一侧,竟直接从肩上脱落。
“希望您在这场瘟疫结束时,也可以到萨伏伊教区见一次。我们冬季有学期末的庆典,向来都是会对学生的家长发出邀请,维罗妮卡这四年来都没有等到一次家人来。”
而另一边,塞拉菲娜轻声唤着,抬手掀开帘幕。
塞拉菲娜自然不知道舒栎因为这个疯狂的救治疗程在凌乱中,目光静静地望着舒栎,声音依旧温和有力,“听说您带了药过来。您真的是国王的希望。”
从王城门口到国王寝宫门口所花费的时间并没有超过15分钟。
“……”
国王会出现这种状态其实并不意外。
塞拉菲娜看着他,嘴唇不自觉地嚅喏了几下,眼神却始终没有波动,像是权衡什么,最后说道:“您这么主动表明您的身份,真的合适吗?”
那人还是不冒险摘面具了,那里面可是住着病人。
塞拉菲娜并没有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而是被委以重任,所以脸上依旧有着平静的光彩,“是的。这里是艾德里克家族的根,我是专门被派到这里主持大局的。”
不管如何。
这并不是出于某种心理情结,而是出于最基本的医学伦理。
舒栎忍不住揉着太阳穴。
冷静地审视几秒,舒栎迅速问道:“现在这里谁能管事?”
如果放血无法平衡身体的体液,那就平衡胆汁。
“是哦。”
舒栎感觉自己撬开了她的一点心防,又好像自己没有完全打开,不过自己向来不急于一时,便又说道:“我刚才看人群里面多是女性,这是什么原因?”
舒栎这才再次留意灯烛。
“咕咚、咕咚——”
即使国王一开始召集儿童的目的与动机尚不明确,可现在他生病了,舒栎便刚好提出要求。
舒栎就是想撬开她的嘴,想知道她的冷漠理性是性子使然,还是因为她有其他秘密要保护,才会用其他的面具遮掩。
“……”
“那你要不要把面具摘下来……”
塞拉菲娜张了张口,手还在刚才恐怖一幕的余韵中不断地颤抖着,“…有不满八岁的皇子。”
“好很多了。”舒栎笑道,“学校会提供给她该有的保护,教堂和学校都有她活跃的身影。您养了一个好女儿。”
塞拉菲娜介绍道:“国王陛下前三天做了噩梦,梦到自己怎么也点不开灯,周围太暗了。在梦里面睁着眼睛,发现自己连手指都动不了,像是被什么压住似的。后来,有个女仆在白天时把他叫醒后,他整个人浑身都是汗。”
持续的病痛,再加上粗暴治疗带来的额外伤害,让身体长期处于高度紧张、虚弱与疲劳之中。加之,又有强烈想要治好的精神压力,精神系统也开始紊乱,出现梦魇、意识错乱等反应,也是很自然的结果。
“拦住她!”
有些人是在梦里面没办法关灯,有些人在梦里面没办法开灯。如果梦境不能顺从自己的主观意识走时,往往潜意识中会对此感到威胁,尤其是在黑暗的情境下,怎么也开不亮灯,会有可能导致越来越强的恐慌感,甚至演变成国王遭遇的睡眠麻痹。
毕竟他可是亲耳听到,维罗妮卡想要对舒栎下毒。
医生的职责是救人,而不是审判。如果在决定救与不救之前,先行评判病人的好坏,那就已经违背了医者的根本准则。
好!
「据说,这就是北领地的阿利斯主教。」
人群顿时骚动,恐惧像潮水般蔓延开来,几人也慌张地想跟着冲出去。
这一句话印在他们心中。
如果话事人现在不是国王的话,那舒栎可能会变通一下方法,不用死磕在国王上。尤其是如果都是女性现在在把控时局的话,他也有更多的把握放人。
最靠近寝宫的医生还是鼓足勇气对舒栎先开口说道:“主教大人,国王他快不行了。”
舒栎顿了顿说道:“我们来是为了儿童十字军的事情。”
想来维罗妮卡上半张脸看起来应该像她爸爸,因为她的下半张脸很像是塞拉菲娜。
莱斯利的眼眸沉了沉。原本他刚开始就塞拉菲娜对舒栎平淡的反应就不太满意。莱斯利希望所有人都会喜欢舒栎,因此那些对他很冷淡的人总是会让他不高兴。
舒栎记得,中世纪王庭侍从通常都是选自贵族家庭,所以眼前的这人也肯定不是平民出身。
他步履安稳,神情温和,整个人像是从一幅静谧的宗教画像中走出来,不动声色却又自带吸引力。
舒栎目光一凝,眼疾手快地拉着莱斯利退开一步,默默给“国王”让出了一条路。
接下来的事便是,舒栎耐心地等着去见寝宫的国王。
舒栎声音冷厉,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