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纳顿时抬起头,解释道:“黑死病蔓延之后,艾德里克家族开始对外招收外编人员,共享荣誉。您不知道,是因为您根本就不清楚有这个安排。我身上就有艾德里克家族的印记。”
慌张只是一秒,他很快就说道:“为了火把能顺利点燃,火把上沾有焦油助燃是基本常识。这个火祭台的火把也是我帮忙摆列的,沾上焦油,有什么奇怪的?”
霍尔姆主教看着莱斯利和芬尼安两人长大,两人平时在小事上确实会争吵打闹,但是在大事上,两人往往都是会偏帮彼此。
可是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阿利斯主教紧握着钥匙,犹豫,似乎仍要认同命运。
碧茜王后站出来说道:“你怎么证明你是艾德里克的人?我们血脉里面根本就没有你这人。”
“你怎么活下来的?”
谁都忘记突然而至的风雪,只是眼睛看着阿利斯主教被火焰吞噬,就像是暴风雪里面的火心。
局面闹到这种局面就很难看了。
“如果阿利斯主教真的该死,那些神职人员岂不是罪该万死?”
“艾德里克家族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瘟疫爆发之后,整个大家族就跑了,留下老弱妇孺,对国家对教会毫无贡献,凭什么神主就会原谅你们?”
“你们是星星之火,你们是群星闪耀,也许平凡,但绝不平庸。”
虽然他没有见过莱斯利杀人,但是他气势并不比那旁边杀人如麻的佣兵队长弱。
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稳稳落入阿利斯主教的手心。
他目光四处回顾周围的人的神色,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面走出来,哪曾想这边有发生了新情况。
他的淡定和冷静让事情真相在某些人耳朵里面,清晰明了,却在另一些人里面,又是扑朔迷离。
“凭什么!”
他这话还没说完,碧茜王后便开口。
即使阿利斯也没办法从火焰里面逃出,也可以避免自己彻底被捆在原地,只能等死的命运。
一时间,雪光、火光与众人的惊恐交织成画。
就算是莱斯利真的情绪很差,不小心误会别人了,芬尼安根本不可能会站在陌生人的阵营指责莱斯利。
一众哗然。
原本火祭台中间还有留出一块净地,可偏偏倒塌的旗布将火势引向中央地带。烈火沿着布匹猛然蹿升,一路直冲进阿利斯的身躯里。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因为这句话而抬起头的人民。
偌大的旗帜如厚重的幕布坠落,重重地盖在了阿利斯主教身上。
芬尼安见他要起身,连忙跟着拉他站起来。
这话一落,芬尼安眼睛就充满怀疑的神色。
舒栎朝着莱斯利和芬尼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次走到火祭台面前,火光冲天,飞雪迷眼。
这一幕将永远铭刻在人们心中。
如果他想报保命,他就要保证自己确实艾德里克家族的人。
“我很诚实地告诉你们。”
人群的呼吸都被死死扼住,心脏像被火舌攫住,随着布下的挣动一起颤抖。可就在众人屏息凝望之际,那些起伏渐渐弱下去,直至彻底静止。
博雅纳神父盯着这长剑,面色发白,喉咙像被冻住般发紧。
他做的那么好,基本就不会被人发现,可是偏偏却在今天的事情上难以全身而退。
博雅纳神父倒地,脸上全是无辜和茫然。
有的怔怔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能打开身上的锁,就不至于活活被烧死。
莱斯利并不在乎这几下杖打,长剑已经过半,冷声厉斥道:“杀人偿命,不要想着苟活。”
火祭台中间并没有淋满焦油,可是火势已经像是长笼子把阿利斯困在中间。
在这样的局面里,唯独一人盯着这个结果,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禁欲主义和苦行主义又是什么?北领地的人民到底谁在受苦?神主为什么会惩罚那些享乐的人?我看教会里面多的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神职人员,为什么他们享福不用禁?阿利斯主教只是带着大家过更好的生活就要有错?”
勒梵西主教震怒不已,“既然心有悔意,你刚才怎么能随意跟神主发誓说什么都没做。这就是你的虔诚吗?!”
“这段瘟疫蔓延的日子终于迎来了尽头。”
声声如浪潮,起伏跌宕,化作浩的荡音浪。
“在无声处,你们将听到新世界的惊雷。你们都是改变世界的人。”
前面人群看得清情况,后面的人群听不到声音,只知道天上飘了雪,火祭台跟着燃起了大火,一瞬间就像是看到了火祭台迈进了风雪里面,心中忍不住震撼。
本来他不会动手的,可是他就担心这阿利斯主教民望那么高。要是再不下手,自己就痛失机会,再难立功了。
“你们看清楚了吧?这就是艾德里克家族的印记。”
可是越是这样想着,心里那股虚空感越膨胀,像在嘲笑他一样。
她一句顶过十个家族纹章。
可是不到半秒,一群人的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