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在的话,为了控制事情走向,肯定会说是他自己主谋的。”
天然的寒意在此地弥足珍贵,要想在酷暑中求得冰块,只有两条途径。
可这不妨碍他们这三年来,在王宫内外传出这样的声音。
利维安皇帝从一个温和谦逊的储君变成终日沉迷炼金术的帝君。
当初为什么会发生有政变?
而留在王都,绕不开的必然还是那一人之下的皇帝利维安。
其中,莱斯利发现克洛德和凯尔居然也曾经一起在赛尔蒙公国出过任务。
莱斯利顺藤摸瓜,一开始聚焦在所有人命运发生转变的那一年,并没有发生任何奇特的事情,而后他根据纪年概况,找到了在命运发生后的前一年里,有一场堪称「隆重」的火葬。
脑海中那些零碎的线索,圣者的无名与萨伏伊的荒芜这些被当做理所当然的小细节,此刻仿佛被一道闪电串联,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思的真相。
比如说为什么克洛德和奥朵拉两人反而走在了一起,远赴北领地,而奥朵拉深居在萨伏伊教区里直至死亡?
利维安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清醒和冷静,“这也是我为什么需要你在王都帮我。”
可任何一种能力,就如同罪孽的初生。
他只想要给阿利斯最好的东西。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两方面都会毫无疑问地指向皇室,甚至指向共谋的莱斯利。
莱斯利的瞳光颤了颤,“……”
而所有从赛尔蒙公国带来的不幸好诅咒都在舒利克的死亡之后,彻底终结。
“应付其他人很简单,但是应付阿利斯枢机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莱斯利沉声说道,“您应该清楚,北领地文法学校的教科书,尤其是医学院的书籍都是要经过他审核修订的。您不知道他知识的上限,而我也不知道。”
一个说谎的人要完全不被人发现的话,要么就是他掌握了所有说谎的技巧,要么就是他从不说谎。
要知道,他对那位圣者一点想法都没有,只记得圣者的法袍曾经披在阿利斯身上。
可现在利维安的话,慢慢引导他走向一个更加真实更加宏大的世界。
然而,若是以此药为线索的话,却一下子串联起利维安、克洛德、奥朵拉、凯尔四人的命运。
不过,莱斯利并不天真,他也不相信利维安的想法只是那么简单。
莱斯利一怔,抬头看他。
利维安说道:“我们皇室有一幅当年圣者的小像,与年轻时的教皇一模一样。”
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在炎炎热日里面,是藏不住的。
莱斯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烛火在昏暗的石室里微微摇曳,墙壁上刻着一行行模糊不清的编号。
死一天和死三天以上,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面,就是普通的小孩也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他似乎早已知道莱斯利会查到那一页。
于是,从一开始两个人虚与委蛇,互相试探到现在也互相交了底,也有了共同的目标——「否定教皇」。
莱斯利再次反驳:“那也有可能是当年圣者的后代。”
利维安说道:“前代皇帝发现这个秘密是在三十多年前组建暗部时,为了更好地控制教会,暗部成员做过对每个教堂都做过了调查。”
利维安不自觉地说道:“他要是在大都会,肯定会是我的得力助手。”
第二次补记的内容更令人玩味。
顺从的同时,前代皇帝组建了一支以集权为目的,独立的组织「暗部」,供自己驱使。
利维安说道:“那位圣者做了那么多造福子民的好事,却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任何形容他性格或者外形的只言片语,而他出身地北领地更没有他的传说,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名头。”
克洛德叛教,在街道上当众砍下一名主教的脑袋,被流放到北领地。
莱斯利查阅暗部档案的那晚,利维安皇帝亲自来了。
“他怎么判断?”
若不是帝国曾经出过一位带来奇迹的圣者,稳固教权的同时也稳固了皇权,皇室也不至于一路捧着教会,朝着教会低下头颅。
无论是被雨果主教要求,还是不想浪费阿利斯枢机的资源浪费在他身上,导致他未来遇到事情后会孤立无援,莱斯利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利维安有心伸出橄榄枝,莱斯利也便接了下来。
莱斯利的想法格外简单。
“我的父皇在弥留之际,曾经与我说过,「教皇曾经来见他」。”
然而,这种事情并不是说他不愿意就可以拒绝的。
与此同时,莱斯利也注意到,利维安在面对北领地送来的神像时,也总是若有所思。
“自从我父皇去调查那个教堂之后,也就是三十多年前,那里突然间彻底没有了神父,成了信仰荒芜之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可是总有人做了这无法解释之事。”
他稍作停顿,随即补上最关键的一笔,语气也跟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而我,是无辜的。”
“如果这个案子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让人质疑的地方,阿利斯枢机并不会说什么。”莱斯利开口说道,“然而,凯尔枢机的案子疑窦重重。在他身边的尸体已经死了至少有三天以上,这很难瞒过阿利斯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