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什么,我也不知。”
林斐然揣摩着这个等字的意味,还是开口道:“其实有一个古怪之处,我一直未能想通。”
几人侧目看去。
林斐然道:“从入春城、参加飞花会开始,再到现在,我陆陆续续见过不少寒症患者,奇异的是,他们几乎都是凡人。
至于修士,妖界只有零星几位,人界甚至没有听闻。
如果凡人与修士都会感染,为何相差会如此之大,可这二者间的区别,不过是一方有灵脉,能修行,另一方不能。
甚至在那张略有疗效的药方中,也有一味精纯灵气。
我一直在想,寒症与灵脉、修行之间,是否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妙善心中也有些拨云见月。
“灵脉、修行……”
神女宗被困在此处太久,唯一能行走的便只有她,可她也不常出山,所见不多,对外界变化并没有林斐然这么敏锐。
“林姑娘,这个推测我会告诉母亲,看看中能不能从先辈记载中找出什么端倪。”
林斐然颔首:“劳烦。”
在此间隙,如霰在一旁出声问道:“妙善姑娘从外界归来,可否告知外间情况如何?他们还在寻林斐然吗?”
妙善神情略显凝重,正色道:“先前倒是寻得十分紧迫,密教中人在北原搜寻良久,但我今日外出时,却发现密教教众大多都撤走,只剩为了悬赏而留在此处的其他修士。”
林斐然心中不定,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妙善抿唇:“只听族人说,他们往东而去,至于目的何处,我们便不得而知。”
谷雨已然调整好心态,他摆摆手,音色如常:“问问便知,且等。”
他掌中一旋,顷刻出现十数只水鸟,默念几句后,便蒸腾一般消失眼前:“先前为人算卦,认识不少天南海北的奇人,密教到底去往何处,一问便知。”
他拢袖笑着,期待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梭巡,妙善看向桌案,没有察觉到他的意图,如霰却像是在思索什么,无暇搭理,一时竟无人称赞。
好在此时有一道天籁入耳。
“前辈交友甚广,多谢相助。”林斐然甚至还向他点头。
多好的后辈!
谷雨瞟了如霰一眼,点破道:“哪里哪里,只认识几个人罢了,当初如霰让我探你身份的时候,我不是也一无所获吗?”
如霰闻言却并不慌乱,而是含笑看向谷雨,抬手点了点耳朵,示意他仔细听。
下一刻,便听林斐然道:“前辈有所不知,彼时我借明月公主的身份入妖界,他将我认出,知晓我并非明月,却不知具体身份,自然要查探一番。
只是我以前甚少与人接触,前辈查不到也不足为奇,这并不代表能力不及。”
好好好,不仅没怪如霰,甚至还细心而委婉地安慰了自己。
谷雨认命地闭上双目,好友的失败固然让人可惜,但他的成功却更是让人咬牙心碎。
他抬起手,幽幽道:“也到饭点了,边吃边谈罢,有些伤人的话就不要说了。”
四人齐聚,一人受伤归来,一人昏迷初醒,自然需要弥补身体,很快便有水仆端上灵药炖煮的餐食,几人边吃边谈。
如霰照旧是最早停手的,他托着下颌在一旁等待,随后便是妙善,吃过后她便开始无声诵祷。
桌上唯有谷雨还在叽叽喳喳,正同林斐然谈起如霰的往事,说得绘声绘色。
“……他简直是个独行客,游历人界许久,去哪都是一个人,只要他点头,多的是人愿意相陪,但他始终不喜欢。如今见你出现,我心中其实还是很欣慰。”
如霰掀眸:“那你别咬牙。”
“牙根痒痒不行吗!”
忿忿之时,空中水雾飘散,回还成原先的水鸟,遁入谷雨掌中。
他凝神看了片刻,皱眉疑惑道:“他们都说,密教往东而去,在往生之路附近徘徊,而且——”
他顿了又顿,面上绘着的符文都扭在一处,像是听到什么难以理解的消息。
“他们还说,道和宫有弟子结契,准备在那里同请天地见证……这还是我认识的道和宫吗?一群修天人合一道的,竟然要结契成亲了?!”
如霰闻言,目光轻然看向林斐然,却见她动作一顿,似是思索什么,随后抬头问道:“前辈,他们可说了结契之人的名姓?”
谷雨摇头:“不大具体,只说一人姓卫,一人唤作秋什么。”
林斐然容色微敛,眉头轻轻蹙起,像是十分想不通一般,手又在不自觉摩挲着,神色并不高兴。
如霰没有停顿,而是微微倾身,直白问道:“在想什么?”
林斐然下意识回答:“在想秋瞳。”
他略略挑眉,有些意外,但心中放晴,也不再开口追问。
……
“卫师兄,你回来了?”
另一厢,卫常在终于御剑回到三清山,山门前洒扫的弟子见他,先是惊讶,又忍不住打量起来,眼神不同以往,像是可惜,又像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