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看花站起身,在这足以令鬼哭狼嚎的琴音中,继续开口。
“我没带,需要你随我去拿,而且,还有一事。”
“什么?”
“她要我来取回她的剑鞘。”
……
沉默忽然蔓延,蓄起的风吹过,缭乱的发遮挡眉眼,掩下变化的神情,不知过了多久,他双唇轻启,终于开口。
“……谁说的?”
“她亲口说的。”
不远处传来大鲲遁入水面的声响,轰隆一声,水瀑震荡嗡鸣,顷刻间便盖过这杂乱无章、震颤而又嘶哑的琴音。
缭雾蒙蒙,潮湿的水汽触到他寒凉的手背,渐渐凝成一颗颗水珠,随后骤然滑落到指尖,聚作一滴坠下。
他终于开口:“好,我随你去。”——
作者有话说:如霰【自以为是寡夫但其实老婆还在版】(X)
ps:都看到终卷了,红包还是继续掉落吧
第270章三个办法(增)“醒醒,你等的人来了……
夜雨纷纷,一缕曦光漫。
今时今日,几乎只能从那道刻痕露出的光线中辨别昼夜,但对于许多人而言,其实已经是无止境的黑夜。
在这处无人关注的小村镇中,张思我等人正聚在院内小亭,围炉煮茶,浑圆的橘子烤在一旁,散出淡淡酸涩。
他们正隐晦地谈起今后局势,身后是一间亮着灯火的小屋,窗前风铃飘摇,却无声响,在这夜雨中显得尤为静谧安宁。
“话说,你不在屋里好好待着休息,来这里吹什么风?”张思我看向林斐然。
“我当然是在等如霰。”
林斐然目光净澈而无辜,她顿了顿,又道。
“而且我休息过了,只是中途被这雷雨声吵醒,眼下虽有困意,但就是睡不着,索性出来散散风。”
“是散心罢?”张思我哼哼两声,“我看是一想到人要来,某些人话都不会吃了,饭都不会说了。”
林斐然竟然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张思我一噎,顺手取过两枚橘子扔到她身前:“堵堵嘴去。”
他摸着下颌,又转了话题:“距那件事过去,已经三月有余,以前下给她的通缉令几乎都被撤光,密教也没再提及她,这些倒是好事一桩。
可听青雀说,他们最近正往洛阳城赶去,就连毕笙都前往动身,诸位猜猜,这又是为了什么?”
慕容秋荻垂着双睫,指尖转动着两枚玉石,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只是摇头。
李长风扒开一个软烂的圆橘,眼也不抬道:“说不准,但肯定与我那位师兄有关。”
张思我坐直身子,凑近挑眉道:“你是说,参星域的首座、一国之师、我们那位大名鼎鼎的亚父,丁仪?”
李长风这才抬眉,将他推远半寸:“挤不下那么多人——是他。”
慕容秋荻突然开口:“奉天九剑之中,一直有一人从未现身,上次听你们形容,再加上我与丁仪往日相处的细节,我怀疑他也有和密教勾连的嫌疑,甚至有可能就是从未露面的那位九剑。”
张思我惊讶一声,林斐然立即转头看去,在见到李长风点头后,两人同时抽气。
张思我忿忿道。
“张春和这老头就算了,他虽然脾性怪异,但确实也算不上清心寡欲,说不准就有求于密教,连带着许许愿,祈求道和宫永远辉煌什么的。
但丁仪可是实打实的苦行者,当初两界大战,他可算是领头人物,他在其中力挽狂澜,救下万千百姓,还差点身死道消,事后也半点声名不要,大隐于市。
——这样的人,他同密教勾连做什么?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境界和地位,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李长风摇了头:“欲|望,是天底下最稀松平常的事,这句话是他告诉我的。而他的所求,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最初同他一道参与两界大战的人都知道。”
李长风把扒开的橘子放到林斐然身前,顺便就着汁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
不公。
“慕容大人,你当初也参与其中,应当对这两个字十分熟悉。”
慕容秋荻垂目看去,面色在火光中飘摇,忽然明白什么:“原来,他还没有放弃。”
张思我咋舌一声:“到底是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不要打哑谜?”
李长风一顿,有些诧异看去,刚想说他一把年纪了,难道没有参加过两界大战,但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嗤笑一声。
“差点忘了,你只是看着老,实际上比谢看花还小上许多。”
张思我虽然看着老态,但论起年龄,在这几人中并不算最大的,当年那场两界争斗结束时,他还是个刚入道的毛头小子,与这些大人物攀扯不上。
林斐然这才是真的惊讶,她转头看向张思我,双唇微张,满是诧异,但又不禁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