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出现的时候,朝圣谷还不叫朝圣谷,只是一块灵气充裕的福地,我也只是一个坐忘境的小修士。
那时候,这本书还不是这般冷硬,也没有这么厚重。”
铁契丹书是一件宝物,是一件数百年前被圣者炼化而出的宝物。
据记载,这丹书原本是从天地间生出,后来于偶然间被某位圣者拾得、翻开。
这位圣者,便是当年那位白发苍苍,却一夜悟入归真境的圣人。
他从自己的道中修出一双睁眼日月、闭目乾坤的天目。
所谓“看到,即有花开”便是他的道义。
师祖叹息道。
“圣人修出一双天目,能见常人所不能见,他捡到了这件宝物,与好友分享,却无一人能看见。
他只觉得新奇,摆弄一段时日后,便抛之脑后。
再过数年,这宝物竟有了变化。
这一次,圣人发现不对。”
师祖停在此处,张思我立即追问道:“何处不对?”
师祖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从圣人与其好友的书信中得知。
其后,圣人数年了无音讯,再与好友联系时,便只有一封书信,也是最后一封。”
师祖抬手,掌中灵光浮现,一封书信缓缓展开。
“吾友敬启。
数年未见,并非闭关,而是在寻救世之法,但请恕我无法写明告知。
这并非戏言,否则我也不会为此奔走多年。
天之将裂,灾祸临世,届时人间将成炼狱,生灵涂炭,可挽回者,唯有补天。
可补天者何?
吾辗转数年,行走数年,终得一法,便是寻一变数入局。
但如今天裂将出,迫在眉睫,不容再等,故而,吾将以身补之,虽然无用,却也能暂缓天裂,为后辈争来数百载光阴。
吾亦知,天裂之事,玄之又玄。
故而,吾在以身殉道之前,将以天目为祭,将此物炼化于世,谓之铁契丹书。
唯有真正的变数,唯有愿意接下补天之人,才能真正将它打开,才能化灾救世。
在此之前,务必行走世间,告诫两界生灵,莫要起灾祸,惹祸根,切记切记。”
这封信或许是因为流传许久,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字迹已经斑驳。
可林斐然却看得十分清晰,仿佛墨香未干,便被送到她手中一般,心中有种难言的震荡。
师祖继续道:“他的友人收到信后,立即去寻他的消息,可到了那处住所后,人已去,只留下这样一本铁契丹书。
但这位圣人没有料到,此后风平浪静,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天裂,友人也如他所说,在两界游走,以免起祸端。
然而,如你所见,两界之战还是出现了。
再后来,不知何时开始,一道幽深的裂痕便出现在天幕,却鲜有修士能看见。
数位圣者开始寻找变数,不少人也想效仿那位圣人,试着以身补天,可都无用了,他们最后也都陨落,只余一抹神魂,暂时寄身丹书。”
林斐然眸光一顿,想起书中那些传她术法、剑式的前辈。
原来……他们都是因为这个才留在丹书之中。
慕容秋荻抬眸:“师祖,这位圣人的好友……是否是曾经孤身去往妖界的艮乾圣者?”
师祖颔首,目露回忆:“是他,艮乾圣者当初因为未能阻止两界大战,心中自责,这才避世而居,后来听闻他又去了妖界,自此没了消息。”
慕容秋荻叹息,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密教也是在两界大战之后才出现的……这会不会与道主的来历有关?”
师祖垂目:“或许罢。这其中到底写了什么,我们并不知晓,斐然,如今也只有你能将它打开。”
林斐然抿唇点头:“依辜前辈先前所言,这最后一样东西,可以我的血……”
“你的?”师祖却蹙眉开口,“怎么会是你的?你是唯一的变数,是局外之人,绝不可能是你的血。”
他随后转而看向另一人:“辜道友,当真没有其他人了吗?”
辜不悔看了林斐然一眼,微叹道:“不只是她,还有一人——就是那个道和宫的修士,卫常在。”
场中一时无人出声。
……
数息后,林斐然看向师祖,开口道:“师祖,我会去取血。”
事情未了,众人仍旧在商议道主同林斐然说的那句话,她却看向慕容秋荻,二人视线交汇,后者明白她的意思,便起身同她走到一旁。
“你有事要问我?”慕容秋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