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安瞧帝王神色有缓,心中暗喜,见缝插针道:“六姑娘说到底都没见过郡王爷,那头一回见陛下就看呆了,可不是心悦陛下?”
“你觉得她心悦朕?”
“陛下是天子,龙章凤姿,六姑娘自是心悦。”李怀安讨巧。
帝王没再出声,却舒了舒眉目。
【三爷还气么?】
不明所以他到底在气什么的叶知愠,面上一脸怒,窝窝囊囊写信。
【再说。】
她收到回信,可算松了口气。
叶知愠撇撇嘴,好难哄的男人。
_
景福宫
韩贵妃打着哈欠,精神不济地坐在铜镜前。
伺候梳头的宫女知晓她心情不佳,力道不知放轻多少,可仍旧免不了被韩贵妃一顿训斥。
她神色惶惶,忙跪在地下请罪。
韩贵妃看着她便来气,冷声道:“笨手笨脚的,本宫要你何用?”
“还愣着做什么?快下去吧。”
说话的人是韩贵妃的乳母王嬷嬷,她进内室,给宫女使了个眼色。
“气大伤身,为了一个宫女,娘娘不值得。”王嬷嬷叹口气,亲自给韩贵妃梳妆。
“乳娘又不是不知,本宫哪里是气她?”
王嬷嬷又怎会不知?
自家公子这事,娘娘属实是受委屈了,可偏偏国公爷与太后娘娘也忒偏心。
她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道:“眼瞅着陛下登基已有三载,不日便要选秀,娘娘的肚子可得抓紧些了。不说为了自个儿,国公与太后那里也好有个交代,娘娘更是有了依仗,到时还怕那淑妃蹦跶?”
韩贵妃眉眼间都散发着股郁气,她微微抱怨:“我倒是想生,可陛下至今都不肯碰我,我自个儿上哪生去?”
王嬷嬷低声附耳:“事到如今,陛下不肯,娘娘也得想些法子,不能再坐以待毙。”
“你是说下……下药?”
韩贵妃踌躇:“可这种下作手段,待陛下清醒过来,定是恨我入骨。再加上那李怀安防备得很,如何下?”
“那娘娘是想叫陛下的长子从淑妃肚子里出来吗?况且一直瞒着也不是个事,娘娘是时候叫太后知道了。”
韩贵妃忽而心跳加快,她明白乳娘的意思了。
她咬咬牙,终是往永寿宫走了一趟。
“你说什么?皇帝至今都未与你行房?”太后瞪直一双眼,手都在抖。
韩贵妃羞愧,垂头不语。
“这般大的事,你如何现在才与哀家说?”太后恨铁不成钢,险些没气晕过去。
皇帝表哥不肯碰她,对骄傲如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又如何有脸向旁人开口?
况且家里人若知晓,定会觉得她这个女儿无用。
韩贵妃讷讷,一一道来:“陛下每回去臣妾宫里,先是处理政务,待入夜后,便自己去偏殿睡。”
就连同床,他都不肯,更别说旁得了,皇帝表哥好狠的心,她就这样守了三年活寡。
“那淑妃她们那里呢?也是走个过场?”太后吸了口气。
韩贵妃掐了把手心,不甘心道:“应……应是真的吧。”
端看她每次那个狐媚子劲,还不是吸陛下的精气吸的?
太后冷笑,转而又安慰起侄女来:“倒也不是你的错,他这是专门与我们韩家过不去,生怕你腹中生下皇子。”
她拍拍韩贵妃的手:“兹事体大,剩下的你便不必操心了。今夜我请皇帝过来用晚膳,如何都要事成,你的肚子可也要争气些。”
韩贵妃的心砰砰直跳。
她当真要真正成为表哥的女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