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弃春俯身伏在榻边,胃中一阵灼热,他禁不住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弓成一个欲拒还迎的姿态。
“热……”
他这样呻。吟着,一双被烧红了的眸子斜睨过来,狠狠地瞪了楼厌一眼。
见狼崽子杵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他干脆咬住下唇,艰难地想要撑起身体,试图自己褪下最后一层遮蔽。
缠绕紧缚的衣带将手指勒出一片薄红,衡弃春已经醉到眼神失焦,凭着本能纠结那条难以解开的衣带。
就在他彻底沉不住气,打算掐个仙诀将这件里衣彻底毁去的时候,楼厌终于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
衡弃春知道是他。
衡弃春乜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他,眸中隐隐含着一丝怒气,却又因为酒气的熏染而变得一片模糊。
“怎么?还想要阻拦我?”他的声音微微泛着哑意,想是楼厌在天音殿外拦他酒杯的动作惹恼了他,以至于他怀恨到现在,硬是要楼厌给出一个说法。
灼然而又冷冽的目光就这样盯着自己,楼厌浑身紧绷,只恐稍有不慎会把狼尾巴露出来。
他硬着头皮抬头看过去,正对上衡弃春的视线,狼崽子讪讪一笑:“我……我没想拦着师尊……”
衡弃春一愣,薄薄的一层眼皮掀起来,眸中的怒气很快被疑惑所取代。
他醉酒迟钝,不等反应过来,楼厌钳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已经挪到了他那条解不开的衣带上。
少年狼长得快,几日不见,他的身形似乎又长开了一些,就连指节也显得骨肉分明。
两根手指扯住衡弃春的衣带,眼看就要将那条纠缠不清的带子解开。
衡弃春突然慌了。
他撑着瘫软的身体在床榻上向后挪动一步,却苦于那条衣带还被衡弃春死死攥着,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被烈酒泡透了的脑子总算在此时寻得一丝清明,衡弃春眨眨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湿哒哒的,粘着他的里衣,裹住他的皮肉,牵扯得他一颗心上下摇晃。
他没想这样的。
他以为楼厌会像之前一样与自己对着干,像未开智的小野狼一样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
但他没有想过楼厌会化成人形,以一副将要长成的少年姿态顿跪在他的床前,固执而又温和地拉扯他的衣带。
楼厌力道不减,三两下就彻底解开了那条带子,然后将衡弃春沾了汗渍的里衣脱下来。
衡弃春酒醉未醒,只能顺着他的力道被迫抬手。
一条手臂被脱干净,他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小声说:“你这是……大逆不道……”
楼厌连忙应下,“是,我大逆不道。”
“以下犯上。”
“是,以下犯上。”
“欺师灭祖!”
楼厌笑了一声,总算将衡弃春的衣服彻底脱干净。
他没有像前几次一样贴心地替衡弃春擦洗身体,而是将自己的脸颊贴上衡弃春的小臂,哄笑道:“是是是,这是欺师灭祖!”
“可是师尊……”不等衡弃春再想出下一句谴责的话,他又偏开头,用唇舌轻轻咬上衡弃春那条藕色小臂,在暧昧的舔咬中发出含糊的声音,“我不知道这叫什么……”
他求衡弃春。
“请师尊教我。”
第96章我舞影零乱那简直是一棵峭拔春笋!……
这叫什么……
这当然不是大逆不道,更不像是以下犯上,甚至不完全是欺师灭祖。
衡弃春的思维已经乱成一片,他竭力地思考,试图回答楼厌的话,眼前却黑黑白白一片混沌,怎么都看不清楚。
直到一片鲜明的疼痛传来。
衡弃春“唔”了一声,只觉小狼的牙齿已经从他的小臂一路蔓延上来。
初春的天气尚泛着一丝凉意,衡弃春肩背前胸上的薄汗就此消去一层,转而生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他猛地抖了一下,本能地伸出手推拒,指尖一动,才骤然觉得不对。
残存的酒气又散去了多半,他终于能够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眨动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向下看去——
狼崽子早已不在他的床前本分地跪着了,他倾身向榻,一对膝盖紧紧压在衡弃春身前的床褥上,将衡弃春脱下来的里衣亵裤都挤到床下。
宽大的床榻之上,只剩两具体气血方刚的影子紧紧裹在一起。
楼厌亲吻的动作越发猛烈,撕咬了衡弃春的脖子还嫌不够,竟一路顺着他的下巴吻上去,轻而易举地咬上了他的嘴唇。
与花潭镇不同,与四象山、女歧山也不同。
他们不在任何一个幻境当中,无关身份的偏差、也无关记忆的缺失。
他们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这间床榻之上,肌肤相交,唇齿相撞,互相抵着对方。
——以师徒二人神魔异路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