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林映雪是用权势,而他是用感情。
陈念抬起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十八岁的他,拥有大把的青春,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但在三十四岁的宋知微面前,在现实的洪流面前,他觉得自己弱小得像个笑话。
他连给心爱的女人一个不用去上海也能过得很好的承诺,都只能在嘴边无法说出口。
他不知道哪一个选择是正确的,也或许没有所谓的对错。
“呼……”
陈念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凌晨零点。
家里的灯,应该已经熄了吧?她睡了吗?还在哭吗?
一种巨大的恐慌突然攥住了他的心脏。
万一她真的放弃了呢?万一这次争吵真的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陈念再也坐不住了。
他甚至没心思把车停回地库原本的车位,只是匆匆把车扔在了楼下的临时停车点,抓起钥匙就往楼上跑。
电梯抵达。
陈念站在家门口,心跳快得像是在擂鼓。
他把手放在指纹锁上,犹豫了一秒,还是轻轻按了下去。
“滴。”
门开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在那张狼藉的餐桌上。那个溅了红酒渍的桌布依然在那儿,像个还没愈合的伤口。
陈念换了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主卧的门缝下面,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还没睡?
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
房间里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抽屉拉开又合上的碰撞声,还有……胶带被撕开时那种刺耳的“滋啦”声。
每一声,都像是锉刀,在陈念的心上来回拉扯。
那是打包行李的声音。
陈念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她真的要走了。
“不。”
绝不。
陈念没有再犹豫。哪怕是再吵一架,哪怕是被她赶出来,他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收拾完这一切。
他走到宋知微的房门口。
手抬起来,悬在半空,正准备敲门。
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一声东西倒塌的闷响,紧接着是宋知微气急败坏的一句低咒“该死的……”
还有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吸气声。
陈念深吸一口气,没有直接拧把手,而是曲起手指,在门板上轻轻叩了三下。
“笃、笃、笃。”
里面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宋知微带着浓重鼻音、故意装作冷硬的声音
“睡了。有事明天说。”
陈念没有走。
他站在门口,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俏皮,像是回到了他们还没有这些沉重包袱的时候,也像是那个还没长大的赖皮鬼。
“宋知微。”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的戏谑,“按照咱们家的‘新规矩’,进您的闺房得先申请。”
他顿了顿,隔着门板,像个太监总管似的拖长了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