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亏”,他可一直记着呢。
于是,在一个阳光还算明媚的上午,机会来了。斯内普照例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袍,脸色阴沉地抱着教案,穿过城堡门厅,准备前往地下教室给一年级的小巨怪们(他心目中的)上魔药课。走廊里人来人往,正是学生们赶去上课的高峰期。
杰米早就埋伏(或者说,是“恰好”路过)在走廊的拐角。他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心脏因为计划即将得逞而砰砰直跳。
他瞅准时机,像一只灵巧的护树罗锅,猛地从人群中钻出,凑到斯内普身边,在周围几个学生惊讶的目光中,踮起脚尖——
飞快地、轻轻地,在斯内普那苍白瘦削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触感冰凉,带着一丝魔药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他根本不敢看斯内普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感受周围瞬间凝固的空气和倒吸冷气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用最快的度挤开人群,迅跑掉了,只留下一个仓惶逃窜的背影。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钟。
斯内普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能感觉到脸颊上那转瞬即逝的、温软湿润的触感,以及周围学生瞬间投来的、混杂着震惊、好奇和难以置信的目光。他甚至能听到不远处几个格兰芬多出的、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低笑。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沉了下来,比任何一款他熬制过的黑色魔药都要黑。下颌线绷得死紧,握着教案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巨怪!
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
斯内普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能冻死周围的曼德拉草。他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试图看热闹的学生,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看什么?都想尝尝疥疮药水的味道吗?”
学生们瞬间作鸟兽散,跑得比中了恶咒还快。
斯内普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把那逃跑的小混蛋抓回来关禁闭直到毕业的冲动。他抬手,用指腹极其用力地擦了一下刚才被亲到的地方,仿佛要擦掉什么不洁的痕迹,但耳根处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却泄露了并非全然是愤怒的情绪。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迈开步子,继续走向教室,只是那背影,比平时更加杀气腾腾。
而成功“报仇”、已经跑远的杰米,靠在某个无人的盔甲后面,捂着还在狂跳的心脏,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后怕和恶作剧得逞的、大大的笑容。
嗯,这下,扯平了!
确认已经逃离了斯内普的即时抓捕范围后,杰米的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直擂,像揣了一只疯狂的嗅嗅。他躲在一副巨大盔甲后面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从盔甲锃亮的肩甲边缘探出半个脑袋,翠蓝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向斯内普离开的方向。
他看到那个高大的黑袍身影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正要拐向下楼的楼梯,周身散着的低气压几乎形成了可见的黑色漩涡,所过之处,连墙壁上的火把光芒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杰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点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干了坏事没被当场抓住的、刺激又得意的情绪。
他对着那个即将消失的、杀气腾腾的背影,飞快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十足的鬼脸。
反正他看不到了!略略略!
做完这个孩子气的动作,他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肩膀因为压抑的笑声而微微抖动。阳光透过高处的彩窗,在他脸上投下斑斓的光斑,那笑容明亮又带着点狡黠,是许久未见的、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纯粹鲜活。
然而,杰米并不知道,或者说选择性忽略了——斯内普虽然背对着他,但那位前双面间谍的警觉性和对视线(尤其是来自某个特定麻烦精的视线)的感知力是何等敏锐。
就在杰米吐出舌头的瞬间,斯内普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那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握着教案的手指收紧,几乎要将那坚硬的封面捏出裂痕。
很好。
非常好。
那个小巨怪不仅敢在公共场合挑衅他,居然还敢……做鬼脸?
斯内普的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
他记下了。
今晚的禁闭内容,他已经想好了——足够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看到疥疮药水的原料就想吐,并且深刻反省“挑衅”与“后果”之间的必然联系。
这场由杰米主动挑起的、带着稚气未脱的“报复”,显然不会就此轻易落幕。蜘蛛尾巷的夜晚,注定又将是一场围绕“规矩”与“调皮”的、无声的较量。而这一次,较量的起因,是一个落在脸颊上的、带着阳光温度的吻,和一个躲在角落里的、俏皮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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