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我的心沉入了更深的谷底。
原来如此。
这位雍王世子,并非真的要放狗咬人。
他是聪明人,在这深更半夜,若是真的纵犬伤了王氏嫡女,那便是惊动朝野的大事。
他要的,只是一个确认。
狗不会撒谎,尤其是受过训练的猎犬。
黑将军既然在这个院子里醒来,且了疯似地要往王婉仪房里冲。
那就说明,打晕它的人,或者身上带着异味的人,就在这间屋子里。
他不需要亲眼看到我们,这一声狗吠,这一个扑势,已经给了他最确凿的答案。
——房内有刺客,而且,是被王婉仪死保着的刺客。
他也是借这只狗,告诉王婉仪和房中人,他已知答案。
“是。”
侍卫应声,生拉硬拽地将还在咆哮的黑将军拖了下去。
狗吠声渐行渐远,院子里再次恢复了诡异的寂静。
但这寂静比之前的喧嚣更让人绝望。
刘怀彰既然已经确认了我们在里面,他会怎么做?
会强攻吗?会撕破脸破门而入吗?
此时的黑夜,已经到了最浓烈的时刻。
外面的更漏声隐约传来,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会打开。
天也要亮了。
或者,他会去请王家人吗?
王家,会来人吗?谁,会来呢?
在衣柜内依死死僵持相依的我和何琰。
动作逐渐僵硬,也已经到了考验意志的时候。
何琰的下巴轻轻抵在我的肩窝,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虽然平稳,却比往常沉重有力得多。
天,还很黑。
然而,刘怀彰始终没有进来。
看来,他想要留有余地。
彼此退避和周旋的余地。
破局的人来得比我们预想中的还要早。
一阵略显嘈杂却又极力控制进退节奏的脚步声从院门外传来。
不是军队整齐划一的步伐,更像是……一群人簇拥着什么重要人物。
会是雍王或雍王妃吗?
刘怀彰会将这局面事态,升级到雍王这层来处理吗?
我和何琰同时再次绷紧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