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轸影?你来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太医院,危险。】
翼宿的语气充满了不悦,显然不看好一个文弱医者在这种地方的用处。
轸影却只是淡淡一笑,走到他面前,自然地执起他受伤的手臂,检查那道翻卷的伤口。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伤口边缘,动作专业而熟练。
【我受星宿大人所托前来。若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又谈何守护朱雀国的子民?】
轸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些金色的药粉,轻轻撒在翼宿的伤口上。
一阵清凉的舒爽感缓解了翼宿脸上的痛楚,让他出一声闷哼。
柳宿在一旁抱着刀,冷静地观察着一切,没有插话。
【这是腐骨妖的伤痕,它的妖气会侵蚀血肉。单凭蛮力是杀不死它的。】
我无助的呢喃还在空气中尚未散去,周遭的树木突然无风自动,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浓重的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吞噬了所有光线,伸手不见五指。
那股腐败的腥甜味变得无比浓烈,仿佛要将人的心肺都浸透。
我只感觉脚踝一紧,一条湿冷滑腻、像是藤蔓又像是长舌的东西缠住了我,巨大的力量将我猛地向后拖去。
【天女!】
柳宿的反应极快,在黑雾笼罩的瞬间便已握刀在手,此刻更是毫不犹豫地朝着我被拖拽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的身影在翻滚的黑雾中若隐若现,手中长刀挥舞,带起凌厉的刀风,却只能斩断几缕虚无的雾气。
翼宿怒吼一声,扛着阔斧就要冲上前,却被轸影一把拉住。
【别冲动!那雾气有古怪!】
轸影的声音异常冷静,他迅从药箱中抽出??根银针,夹在指间。
我被拖得飞快,冰冷潮湿的地面摩擦着我的皮肤,只能出惊恐的尖叫。
突然,一道灼热的火焰从天而降,瞬间撕裂了前方的黑雾,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火焰之中,他胸口处的朱红印记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胆敢动我的人。】
孤星宸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滔天的怒火。
他大手一挥,朱雀火焰化作一道火墙,挡住了我继续被拖拽的力道,那条缠绕着我的【藤蔓】在火焰中出尖锐的惨叫,松开了我。
柳宿趁机扑到我身边,将我护在怀中,警惕地望着雾气深处。
火光仅仅是绽放了瞬间,更浓更厚的黑雾便如同活物般翻涌而来,不仅是扑灭了火焰,更化作无数条滑腻的触手,将我与护住我的柳宿一同缠住。
柳宿举刀奋力劈砍,刀锋过处却只斩开了虚无的雾气,那些触手却仿佛没有实体,直接穿透了刀刃,更加用力地将我们往深处拖拽。
【天女,抓紧我!】
柳宿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她一把将我紧紧抱住,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
我们在阴冷黏腻的雾气中急倒退,四周的景象扭曲变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漩涡。
我能听到外面传来孤星宸暴怒的呼喊与翼宿焦躁的咆哮,但那些声音却离我们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失。
失重感袭来,我们重重地摔在一片湿软的地面上。
黑雾散去了一些,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壁上攀附着出幽幽绿光的苔藓,将这里照得一片诡异。
洞穴中央是一个泛着墨绿色光芒的深潭,而那股腐败的腥甜味,正是从潭水中散出来的。
一个由污泥和水草构成的巨大身影,正缓缓从深潭中升起,它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的巨大口器。
【腐骨妖……它把巢穴建在这里。】
柳宿将我护在身后,紧握着长刀,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妖物的气场对她也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那腐骨妖出低沉的嘶吼,整个洞穴都为之震颤,潭水翻涌,更多的触手朝我们袭来。
柳宿挥刀斩向袭来的触手,刀光凌厉,却不料另一条触手从刁钻的角度绕了过来,猛地缠上她的手腕一扯。
长刀脱手飞出,锵然一声掉落在远处的岩石上。
失去了武器,柳宿的处境顿时岌岌可危。
更多的触手趁机而入,一条缠住她的双腿将她吊离地面,另一条则狰狞地撕开了她胸前那本就单薄的衣衫。
布帛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格外刺耳,随之暴露出来的,并非我预想中的女性曲线,而是结实分明的胸肌和平坦的胸膛。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张一直带着温和礼貌表情的脸,此刻因愤怒与挣扎而涨得通红,喉结因粗重的喘息而上下滚动,这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是个男人。
【可恶!】
柳宿,不,应该说是柳音,他低吼一声,试图挣脱触手的束缚,但那污泥构成的怪物力量大得惊人。
又有几条触手缠上了他的腰身和手臂,将他牢牢固定在半空中,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