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徐元白一想起阮瑤清那張清冷疏離的臉,他就不自覺的生氣,仿若胸口有一座火山待噴薄,他聲音沉道:「沒有孤的令,治療的東西一樣都不許送!」
利一無奈,只得點頭應下。
「退下吧。」徐元白擺了擺手,便讓利一退了出去。
待他出去,徐元白氣悶的開啟船窗,一陣陣秋風襲來,夾在著河流的味道,他眺望遠方的流水潺潺,方才有些氣悶的心也漸漸靜了下來,她一夜未眠,他亦整夜未睡,兩人船舫離得並不遠,他又自幼習武聽力異常靈敏,自是能聽到她整夜輾轉反則難受的輕呼,多少次他都想推開那扇門去抱抱她,安慰她,可一想到那張清冷的臉,他就卻步了。
許是這潺潺流水,或者陣陣微風吹自人身上使得他漸有些困頓,隱約間他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他好似入了夢裡,只是同樣是遊湖,不似現時的秋意濃濃,此刻卻是大雪紛飛。
「叩叩」兩聲,船舫門被敲響,是利一。
「什麼事兒?」徐元白頗有些疲累的捏了捏鼻樑,從床榻上緩緩坐起,眼瞼的烏青看似是剛剛才躺下。
「聖上,菱星過來了,皇后娘娘身有不適,您可要去看看?」
男人坐在床榻上愣了片刻,眼眸微微閃閃有些疑惑,而後嘆了一口,穿鞋下榻,「嘩啦」一聲,門被推開。
「她怎麼了?方才離去時不還好好的?」徐元白問道。
利一低垂著腦袋,心道也並非好好的,這一船的人都知皇后日漸消瘦,只陛下毫無察覺。
徐元白沒耐心聽他答覆,抿了抿唇,抬腳便往隔壁的房間去。
拉開門,便見床榻上的女子一臉慘白趴在榻上,一呼一吸間皆訴著她的痛苦,即便如此,一見來人,床榻上的女子眼眸忽的晶亮,似秋風裡的枯葉一般,搖曳顫顫的要起身請安:「聖上.....」
徐元白上前一把扶住了她,面色微冷,順勢便將她懶到了懷裡,阮瑤清虛弱的靠在他懷裡。
「怎麼伺候的?皇后如此,怎不早些來報?」徐元白此刻無甚耐心,便衝著扶著的菱星菱月斥責道。
兩個丫頭惶恐的跪倒在地:「聖上恕罪,是奴奴婢失責....娘娘她身子.....」
話還未說完,便被阮瑤清一句話打斷,只聽她起身看向徐元白道:「聖上勿怪,是臣妾方才誤喝了冷茶,腸胃不適罷了。」
徐元白聞言眉頭皺都未皺,倒也無半分疑惑,只是看著她道:「可要緊?若是難受便歇一日,那畫冊朕先自己畫就是。」
阮瑤清聞言眼眸微微閃過一抹失落,而後面色慘白虛弱的笑道:「聖上放心,臣妾身子無礙,即便現在也可去去畫,好早日消了聖上心中疑慮。」
徐元白聞言點了點頭,只是見她一臉的慘白,到底是沒忍下在讓她操勞,伸手替她撫了下耳邊的落髮道:「你先休息半日,但晚些時候,朕在來尋你。」
第4o章 餵藥
一整夜未閤眼, 徐元白早已困頓的不成樣子,即便懷裡抱著阮瑤清,還不可控的打了個呵欠。
阮瑤清起身, 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心疼:「聖上既睏乏,還是早些回去歇著緩緩,待臣妾身子好些了, 畫好了在送去給你可好。」
她乖巧溫柔, 一雙秋水的眸子盛滿對面前男子的心疼。
徐元白點頭, 捏了捏鼻樑, 收回環抱她的臂膀點頭道:「朕是有些累了, 皇后也先休憩片刻,莫要勞累壞了身子。」
男人剛起身, 回頭又見阮瑤清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又坐了回來, 疲憊的面上難得出現絲溫情, 伸手撫了撫阮瑤清垂落的青絲。
阮瑤清身子輕微一顫,一雙眼睛是滿滿的受寵若驚, 嫩白的細指不自在的抓緊了男子的衣袍, 怯生生喊道:「聖上.....」
徐元白將她的反應映入眼簾, 不禁有些失望, 是太過無了些,他輕聲安慰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目下唯有你會作畫,若不抓緊些,唯恐你忘了那些人的樣貌, 倒時候便難辦了,你可知道?實在是難為你了。」
阮瑤清自是知道其中的要緊, 懂事的點了點頭道:「臣妾知道,能為聖上解憂,臣妾自是要勉勵為之,聖上莫要心憂臣妾。」
徐元白向來喜歡阮瑤清的懂事體貼,聞言方才的愧疚感皆紛紛消散乾淨,點了點頭,替她撫平髮絲這才掀袍退了出去。
人剛到門口,便聽裡頭菱星心疼道:「娘娘怎不說與聖上聽?你這哪裡是吃茶壞了身子,根本就是暈船症,你這一日日的連飯都快吃不下了,還要替陛下作畫,如此操勞可怎麼是好!」
只聽阮瑤清小聲「噓」了一聲便道:「本宮身子無礙,尚挺得住,與這次事相比,本宮的身子實不算什麼,難得能替陛下分憂,在者能抓住奸細也能為百姓.....」
主僕二人的聲音悠悠緩緩的傳出船艙,背手而行的男人,聞聲腳步只知微微一頓,便仿若未聞的又回了自己的屋內。
阮瑤清的暈船之症實在嚴重,但她似岸邊的柳枝一般,極堅忍有耐性,多少次忍著噁心匍匐在案牘邊上,每落一筆,手都不自覺顫抖,若是徐元白在身側,她每每想吐時,便告辭離開片刻,待休憩好了便又修整好姿容回來,若是徐雲白不再屋內,她邊邊吐邊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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