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白只見懷中的人兒,神色漸漸變冷,方才還水汪汪懵懂的眸子,霎時間便似凝結上一層層冰霧,晃著腳丫便要下地,只聽她道:「太子殿下,可否放三娘下來。」
若是以往,徐元白必將她扔到床榻上便拂袖離去,嘆她一聲不識好歹,便撂手不管了,可自那夢境以後,對她總是淡淡的心疼,實在無法將她就這樣扔在一旁,只聽他募自嘆了口氣,而後不顧她的反抗,將她往床榻上抱去。
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床榻上,替她整理好軟被,而後撩袍坐在她跟前,端過杌子上的湯藥。
阮瑤清只冷清的看著他,正要趕他離去,下一刻唇瓣下邊被抵上了溫熱的瓷勺,鼻息間立時聞到一陣陣難聞的苦湯藥味。
只聽他輕哄道:「先喝了這些,藥會有寫苦,孤已命醫士加了些甘草止苦,你忍一忍。」
看著男人手中端起的湯藥,阮瑤清眨了眨眼眸,有幾分恍惚,是她昏迷還未醒來?還是他吃錯了藥?不然怎會出現如此荒唐的場景,什麼時候,能叫這十指不沾陽春水尊貴無雙的太子餵藥了,別說是這世了,上一世她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能得他如此待遇的,唯有那位表妹了。
她低頭看向那濃濃苦味的湯藥,不禁懷疑,可是他在裡頭下了藥。
「怎麼了,怎一直愣神?湯藥快涼了。」徐元白詫異問道。
阮瑤清被他強餵了一勺,絲絲苦味將她久沉的思緒又一下拉回,徐元白見她喝了,忙又遞上了一勺,卻被她她微撇的腦袋躲開。
第41章 來信
阮瑤清本以為等來的會是男人的勃然大怒, 亦或是甩袖離去,卻沒想到,他只是輕嘆了口氣, 便將藥碗遞到了她嘴邊道:「既不要孤喂,那便自己喝,總不能為與孤賭氣, 拿身子開玩笑。」
見她眉目微垂落的纖長睫毛微微顫動, 便知道她有些動容, 不禁聲音輕柔又勸道:「良藥苦口, 這暈船難受的是睨自己。」
阮瑤清正要反駁, 可胸口處湧出波濤洶湧的噁心感卻讓她無法忽視,她難受的皺了皺眉頭, 看向眼前的湯藥。
徐元白眉眼一挑, 便將手中的湯藥遞到了她手上, 也不催促她, 只一雙幽深的眼睛緊盯著她看。
阮瑤清眉宇微籠,見他沒有要離去的打算, 不禁抬頭看他道:「三娘身子略有些睏乏, 還想在睡睡, 你如雖有婚約在身, 但到底男女授受不親,這般相處實再不成體統, 殿下可否出去?」
這麼明顯的趕客,徐元白自然聽了粗來,低頭看了看她手上的湯藥道:「待你喝了湯藥, 孤便出去,斷不會傷你清譽。」
手中的湯藥散發著微熱溫度, 幽幽熱氣自碗中冒著,阮瑤清摩挲著碗口問道:「當真?」
徐元白笑著點了點頭。
他動作一落,阮瑤清仰頭便將手中湯藥盡數灌了下去,幾滴湯藥從碗邊順延而下,蜿蜒劃過她慘白的臉頰,下一刻便被她抬手擦去,將碗底往徐元白麵前晃了晃道:「三娘喝完了。」
見她喝完了藥,徐元白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本以為依著她的性子會死撐到底,倒是沒想到,意外的好安撫。
站起身指了指杌子上的包袱道;「這些是解暈的酸食,也不知你喜歡什麼,便讓利一見樣買了點回來,酸食雖利暈船症,吃多了卻容易積食難受,切記勿要貪食才好。」
阮瑤清只垂著腦袋,低低應了聲是,眼神裡是卻是止不住的疑惑。
「晚些時候用藥,孤會再來,你也好生休息。」說完甩袖便要離去。
還來?
阮瑤清心頭一跳,忙阻止道:「不必,殿下既然事忙,三娘便不多打擾了,必會按時進藥,不勞殿下費心了。」
徐元白腳步微頓下,回過身來背手看向她道:「你是孤的太子妃,費心自是孤應當做的,怎可置之不理,由著你任性避藥?」
她聽得一愣,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她何時避藥了?不是他不管不問,也不許醫士插手的嗎?
見阮瑤清說的啞口無言,徐元白莫名心情大好,昂抬腳便離去,只是剛到門口又頓下腳步:「孤聞你丹青極妙,待你身子好些了,畫與孤看看。」
阮瑤清就這麼愣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眸裡滿是疑惑,他怎知道自己會作畫丹青的?
一說起丹青,又是在這樣的船上,她便不自覺想起那一廂情願付出的過往,阮瑤清竟覺得手腕隱隱痠疼,空蕩的船艙裡,忽的聽見她突兀嗤笑了一聲,說起來前世裡,自己也就那一手丹青畫入得了他的眼了。
剛入屋內的菱星,便見阮瑤清募自出神,不免有些緊張道:「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阮瑤清未答,只是問道:「你可有跟誰說過我會丹青?」
菱星聞言有些莫名其妙,想都沒想便搖頭否認道:「沒有呀,好端端的,我怎會與旁人說這些。」
那邊怪了,他怎會知道,奈何去想不出個頭緒來,索性便不去想了,對著菱星道:「我作畫的東西,你可帶了?」
菱星點了點頭道:「姑娘吩咐讓帶著些,奴婢便放在那楠木的箱子裡了。」恍然大悟道:「可是姑娘來興致要做畫了?奴婢這便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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