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名不闻其声,知是二人正自传音入耳。
他一个外人自然听不见,便自觉静立一旁,默然无言,眼神却不时望于邓白。
先是见着邓白不住点,最后更是笑容四溢,直说什么不负所托之言,心中瘙痒难耐,真人到底对邓白说了什么?
此时又看到水月居士右手摊开,取出一只储物袋,道:“你接好了。”
邓白接过储物袋,兴冲冲便直奔院外而去。
谢令名看着邓白疾逝的背影,心中讶然,待回身后,猛然觉水月居士正在望着自己。
林庸道:“你有话要讲,是吧。”
谢令名俯低声道:“不瞒前辈,在下引前辈来至道院,心中正是存了一件心事,欲求前辈见怜鄙人,替我拔出经脉中的”
“冰灵气,是否?”林庸忽然道。
谢令名眼神一愣,随即一抹恍然之色一闪而过,作揖道:“前辈修为高深,想来在见到谢某时便察觉异常所在了。不错,正是冰灵气。”
“谢某当年外界游历之时,曾碰上一罩纱女修。那女修正与他人斗法,匆促之间,受灵力波动,狂风生起。”
谢令名忽然脸现一抹酡红之色。
“那时那刻,老夫瞥眼间见到那女修轻纱下的面目,却也只是惊鸿一瞥,并不见到十分容颜,说起来,只看得一双眼眸宛若秋水,其余再无其他印象,谁曾想那女修竟尔放弃斗法,转追我来。”
“谢某本就偶经此地,观此斗法实属意外,看的女修面目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实在非谢某可以预料。”
“那女修御剑径飞至谢某面前,冷声道:‘你看见了本仙子的容颜,是不是?’那般情况,谢某只觉势态不对,若说见了,岂不是惹祸上身,于是矢口否认。”
“一叠声只道在下修为低下,前辈御剑升空,相隔甚远,于空中便是一黑点,小人如何能看清?前辈高看我了等等之言。”
“那女修冷哼一声,面若严霜,丝毫不信。谢某只得说若是前辈不信,在下也无法自证了。于是双手摊开,无奈不已。”
此时与女修斗法的男修哈哈大笑,蔑笑道:“堂堂雪灵仙子,筑基后期修士,居然为难一个练气修士,真是前辈高人的风范!”
那男修又道:“斗法未结束,你罢战躲开,这场斗法,是你输了。”
雪灵仙子显然不服,哼了一声,道:“谁高谁低,尚无定论。你一张巧嘴,可不能惯了你。再来!”
那雪灵仙子便要离开,谢某本以为逃过一劫,谁知雪灵婆娘竟然反手击了谢某一掌,冷声道:
“不管你看没看到,这一掌,你也该受着。谁叫你途经此地的,扰乱本仙子斗法。”
于是那二人又御剑离开,不知往哪斗法去了。”
“诶,这一掌威力可真不小。当时谢某便猛地吐血三升,只觉全身如堕冰窖,幸而身具火灵根,暂可压制,又服用了诸多至阳丹药,才稍稍好受一些。”
谢令名脸色青黑无比,神色十分难看:“只是这冰寒灵气残存丹田之中,总是除之不尽。每次谢某以为除尽之时,都会起死复生,真是诡异。”
“这些年来不少服用灵丹,也可暂时压制罢了。每逢月中十五,此冰灵气必当作,简如深处地狱一般。”
谢令名说到此处,简直苦水吐露不尽,便是林庸也是心生恻隐,道:
“你这运气,可忒背了。还有那雪灵之辈,手段却也毒辣,迫得你修行不安,日烦夜乱,破了定心,往后若一直修行下去,也是难以寸进的。”
谢令名点头道:“正是如此。这些年来,挨了不少苦头,也曾求助过筑基师叔,但都无办法,只得如此忍痛消磨过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