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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王直的口供

“是的老爺,這邊的田地價格都比九江府還低了。

聽說那些家裡沒有讀書人取得功名的,現在因為加派,而他們田多者為上戶就要被認定為糧長應役,所以加派大多都落到他們頭上。

現在這些人,都急著脫手手裡的田地,過去十來兩銀子的地價,不就跌到五、六兩銀子了嗎?

好像現在就這個價格都沒人要,據說有人四兩銀子買了田地,結果轉天就反悔不要了,還鬧出一場官司。”

張吉在一邊回道,這些都是派出去的人打聽回來的訊息,他當真是驚訝無比。

不過想想也釋然,這浙江和南直隸,倭寇鬧得兇,本身農業生產就大受影響,再加派賦役,那些沒有免稅資格的人家還不是隻能儘快處理掉手裡的田地。

不過那些有功名計程車紳心也是黑,把地價壓到往年的四、五成都還嫌不足,看這樣子四兩銀子都不打算出手。

土地兼併,魏廣德腦海裡冒出這個名詞來。

中國人對土地的熱愛很難形容,往年裡,你可能使盡手段也難以從別人手裡買到田地,因為那是要傳家的,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上,一般人家都不會變賣自家的土地。

現在江南的境況,對那些地方士紳豪強來說自然是天賜良機,還不大肆兼併一番。

不過張吉說的對,他們心是真黑,地價都壓成這樣了還不出手。

魏廣德對這裡的田地興趣不大,他倒是喜歡這裡的園林,可惜園林大多建在州府左近,這裡駐紮的明軍也多,一般還真沒有倭寇會來打這裡的主意,所以園子的價格有點貴。

魏廣德有銀子,可惜也不願意丟在這裡,只能想想就算了。

京城這個時候,城裡城外應該都忙碌起來了吧,衙門裡的官員等著關衙落鎖,工匠和樂戶忙著準備宮廷裡的慶祝活動和鰲山燈會。

只是可惜,今年他是無緣這一盛會了,快過年了。

而就在此時,一名身穿錦衣的信使打馬從朝陽門衝進北京城內城,順著東安門大街往裡跑,沿途巡街軍事看到那馬上騎士的穿著都果斷的閃到一邊,假裝沒有看到。

只是這樣一來,就苦了街道上擁擠的平民,在馬蹄聲中,百姓四散開來,紛紛往道路兩邊躲避,就連街上的馬車、牛車也都紛紛避讓,一時間整個大街上雞飛狗跳,人喊馬嘶。

錦衣信使一路飛馬到了錦衣衛北鎮撫司大門才勒住韁繩,隨即從馬上跳下,大門前的校尉急匆匆上前接過馬韁,而他則從馬上取下竹筒一路奔進了大門。

不多時,急遞而來的竹筒已經到了6炳手中,檢視了封漆後,6炳開啟竹筒倒出裡面的東西,只有兩張口供,仔細朝著竹筒裡望了望,已經是空無一物。

魏廣德可不會寫信告訴6炳什麼,寫在紙上的東西,天知道6炳是收藏起來還是立即銷燬,他可不想落下結交天子近臣的把柄,一切都是錦衣衛自己現的貓膩,至於6炳想不想得到,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了。

不過,魏廣德相信,以6炳的才智不會想不到這是一個找嚴家談判的籌碼。

口供中提到的事兒,就算沒有憑據,只要把訊息透過錦衣衛往外面一放,都察院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御史們就知道該怎麼做。

事實也正如魏廣德所想,看到口供上的內容還有下面簽字畫押人的名字,6炳眉頭就皺了起來。

兩份口供,內容關聯性很強,但是差別卻很大。

傳遞訊息的竹筒是他派到魏廣德身邊人所攜帶的,錦衣衛對於這些物件的使用都有嚴格的規定,一看竹筒就知道訊息來自哪裡。

不過6炳思考了很久,一開始還是沒有想明白劉守有他們送來口供的用意,這東西不該是由浙江按察使司那邊保管的嗎?

處斬了王直後,口供就應該放在王直的審桉卷宗裡儲存才對,怎麼會到了這裡。

這份口供的分量,6炳自然明白,牽扯有點大,6炳可不敢隨便往外捅。

交給皇帝,6炳雖然對嘉靖皇帝忠心耿耿,可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這東西交給皇帝不是盡忠而是在害人。

有點想不明白,也不管信使連日趕路的疲勞,6炳吩咐把人架到他這裡。

是的,在交出所帶竹筒後,那信使就已經癱在一間值房裡,正小口小口喝著薑湯,一邊的桉几上擺著幾份糕點。

天寒地凍還一路飛馬疾馳,他的體力透支已經很嚴重了,全身也都凍僵了,這會兒只能靠著火爐緩緩,恢復體溫。

這天氣送信,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還好挺過來了。

被兩個校尉架到6炳面前,那信使急忙要行禮,口中已經報道:“卑職錦衣衛杭州.....”